云仪收回手,将满手锈迹在衣袍上擦拭干净,这才伸手拉住忐忑不安的少女的双手。
“阿紫,”暗金色瞳眸闪烁,就在荆紫准备踏入宫殿的一瞬,他蓦地向前将她护在身后,沉默片刻,终于出声:“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也无论看到什么,记得,一定不要松开我的手。”
连日来做的怪梦,梦中她虽然见到了自己的哥哥,可是梦中的洛哥哥却和她记忆中洛哥哥是那么不同他的眼睛是青碧的,像是一口古潭,十指修长洁白,却冰冷无比,只是轻微的一个笑意,便让她从头冷到了脚。
想到这,荆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握紧那只宽大温暖的手掌,用力点头,“我明白。”
手中突然传来的力道,云仪怔了一下,没有说话,无声握紧那双小手。
长靴踩在裂缝遍布的黑色瓷砖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声音经过墙壁的反射,在这密不透风的宫殿里交织成一种诡异的重复。
稀薄的光线沿着建筑物的缝隙射入,给空寂阴沉的宫殿带来些许生的气息。太久没有来过这里,云仪一边走一边小心查看宫殿内部的情况
和记忆中的没有任何区别,自从荒废以来,一桌一椅,甚至一草一木的为之都没有被挪动过,但是久经岁月,那上面早已布满厚厚的尘土,一脚踏上,便是烟尘漫舞。
一路走一路靠近,脚下石砖的颜色就越深,接近宫殿内部的那面铜墙时,地砖的颜色已深到发黑。裂缝以正中的黑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延伸,距离越远,瓷砖的颜色就越淡。
是有什么东西被埋在这下面了吗?
锦衣皇子想着,掌心的双手却蓦地一挣,他踉跄几步,跟着荆紫来到铜墙前。像是被惊呆了,云仪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嘴巴张合,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整整五条锁链,从腕骨、踝骨、肩胛骨等身体的不同部位穿透,把女子牢牢钉死在铜墙上。锁链穿出处的血迹已经干涸,呈黑紫色凝结成笳。长久不见天日的捆缚,她的皮肤已退化成苍白如纸的薄脆色,干枯没有水分,纸一样皱巴巴的贴附在清晰可见的骨骼上。稀薄的单衣穿在身上,仿佛一具干枯的骨架外罩了一层白布,望之触目惊心。
他呆愣的看着定在铜墙上女子,不敢相信这是昔日一舞倾动帝王心的胡地少女。
第二次潜入深宫探望自己的母后,这次的情况比上次更槽糕,像是经历某种生死的洗礼,连此刻沉睡的神情,都比之前要痛苦苍老。荆紫缓缓抬起手,撩开她干枯雪白的长发,十指颤抖,轻轻掠过那张仿佛能一触即化的苍白脸庞,哑声喃喃:“母后,我来看你了。”
苍白的肤色在她手中近乎透明,就连她记忆中那一头黑亮如云锦的秀发此刻也变得苍白如雪,荆紫鼻子一酸,眼泪簌簌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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