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却是大丫鬟汀州,她疑惑地看着两个人,“你们中午不去用饭,跑到这处做什么?”

柳绵垂着脑袋,不敢说出刚刚看到的事情,想必表姑娘听到声音肯定先走了,不会出来查看是谁说的。

怎料木槿不怕汀州,反道:“汀州姐姐,我是捉住了冬菊的错处呢!她竟然私自带表姑娘进来!”

汀州闻言敛眉看向那假山,似是猜疑不信,“木槿,你带我过去看看。”

“她们肯定听着声音就跑了。”木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我要告诉世子去。只消一查门房的话,就知道真相了,总不可能凭空带进来一个大活人。”

汀州无奈地摇摇头,“可别,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涉及表姑娘清誉,此事都得烂在肚子里。”

木槿努了努嘴,“真没趣,汀州姐姐,我们先回去了。”

柳绵忧虑地看一眼假山,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她虽心里存疑,但究竟涉世不深,不然也不至于后来牵连出那一番因果出来。

因为平日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又搬进了后排下人房,柳绵只是偶尔有时间去那里歇一宿。不过接连几日都未见到世子,柳绵干脆就不去那里等着了,日子回到了往日的悠闲轻松。

这日,庶八小姐裴和月说是要梨花做梨花膏,趁着春日将过的时候,柳绵与阿福阿宁两人摘了花一起送过去。

难得出了听雨轩,阿福看着十分高兴,眼睛忍不住四处打量,倒是阿宁稳重点,低着头并不乱看。

裴和月的住处在六姨娘的那并不太宽松的小院里,与没有子女的五姨娘住在一块儿。两位姨娘深居简出,每日念佛修身养性,连带着裴和月也多了些佛气。

本来是平时极为清净的地儿,今日却吵吵闹闹的,莺莺燕燕声音格外嘈杂,原来院子中小姐们在踢毽子。一身素净荷月春衫的裴和月斜坐在游廊上,团扇轻掩,温柔地看着踢毽子地人,云鬓似雾,杏眼含笑。

“八小姐,你也来踢呀,光看着有什么意趣。”说话的正是曲怜儿,她将锦鸡毛做的毽子扔了起来,利落地连踢了二十几个,若非她看见有人来了,估计再踢个几百个也稳健得很。

“不了,我身子不好,一向玩不了这些个游戏。只瞧着你们玩,心头倒是热乎乎的高兴。”裴和月连忙拒绝,她还真的玩不了。看到一个娇美的小丫鬟带着两个丫鬟过来,裴和月愣了一下,当看到她们提着装着梨花的篮子时,才知晓是来送花的。

其她人也都看见了柳绵等人,其实往日里这种送花的事儿并不该柳绵做,只是今天恰巧跑腿的小丫鬟都不衬手,木槿便托了柳绵送一下。

这倒是裴和月第一次看见柳绵,招呼她过来,牵着柳绵的手端详了一番,弄得柳绵有些迷茫。裴和月因道:“往日个都说芳芷汀州,珠翠玉泷是丫鬟中一等一的好人物。宝薰你过来看看,这才叫做深藏不露呢。”

今日柳绵穿着藕合色圆领小衣,露出锁骨,绛色半臂让人多了几分红润颜色。垂发在右,几许轻透的刘海下是双似怯非怯的睡凤眼儿,皮肤水白,脸盘小,一点樱唇丰润可人,看着就叫人要疼惜到心头去了。

尤其是虽年岁小,身段却婀娜好似十七八,美人妖且娴,说得便是这等姝色。

宝薰也是个极俏的丫头,看到柳绵时细细一打量,暗道好个绝艳的美人,平日里竟未曾有人注意。

“世子爷的听雨轩里人才济济,不过是个送花丫头,就叫我等汗颜了。”宝薰说话文绉绉的。

两人这么一说,曲怜儿等人也都聚拢了过来,叫柳绵忍不住低着头,不安地被人打量。曲怜儿看着看着,竟冷哼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叫木槿?”

柳绵心下一颤儿,道,“奴婢柳绵,是听雨轩的养花丫头。”转而一顿,“奴婢娘亲以前是太太小厨房掌房娘子。”

裴和月听着笑了,“怜丫头,你可别吓着人家。柳家的以前是太太陪房丫头,最是言语伶俐,倒没曾想,生了个娇娇软软的女儿。”

曲怜儿脸色忽地好了许多,她拉住柳绵的另一只手,软软的小手温腻好摸,明明怕她得紧,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却不敢说话。

曲怜儿心道,不过一个生得美貌些的小家子气丫头罢了,只是对着那张脸仍旧不放心,“我说话一贯爽直,没有坏心眼儿,你不用怕我。”

说着,将自己手腕上的一串玛瑙珠子撸到柳绵手腕上,“这就算给你赔礼道歉了。”

柳绵知晓她们是碍于自己母亲才给了两分颜面,连忙道:“奴婢受不起。”又将玛瑙珠子还了回去。

曲怜儿并没有再送的意思,竟问柳绵道:“我今日本叫你们院里的木槿送花过来,她怎的叫你过来了,你平日与她关系极好吗?”

这话问的柳绵心下一凉,那天的话到底被曲怜儿听见了。只是木槿自己不敢来,就把她给出卖了,柳绵嘴巴发苦,知道这回如果处理不好,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就算她搬出母亲也没有用,曲怜儿不会放过她们的。

柳绵佯装不懂,“木槿跟奴婢是同屋,关系自然很好,一同长大的七个姊妹,情分与旁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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