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默默地拉下点缀着星星月亮天河长云的天幕。
花疏晴伤得很重,她望着花沁碧说:“我自出生到长成,都缺关爱,若不是你与相公,我枉称笑仙!自怀上零儿,我无时不刻不在焦虑我害怕,害怕失去相公的爱意这是我即使失去性命,也绝不愿意失去的!于花族,我可以威严强悍于自己,我一直是个长不大的,渴求爱意的女儿……碧姑姑,告诉零儿,我错了……望她,以后,做个好母亲。”花沁碧掩面苦泣。
竹衣寒咬紧牙关站了起来,走向花疏晴。
竹衣寒说:“你若是觉得错了,就要活下去,好好补偿零儿。”
花疏晴摇摇头,说:“多谢你,小云师……我已伤及心脉,性命难保……是我害得他们惧怕我,逃避我……今日死在这里,本该是我受的……”
竹衣寒蹲下来,握住花疏晴的手,说:“你已让她们父女受过一次罪了,你不能再让他们受这第二次罪!姐姐曾对我说过,当你回头,一切都不晚!陪着她们,好好活下去这才是她们父女所期望的!”
星空下,那个倔强的短发少女扶起那个面容惨败的少妇人,将一颗麒麟丹送入她口中。一个老婆婆同时施展“花魂术”,周围的花儿飞速聚向那少妇人……
天微微亮起,花疏晴咳嗽着醒来,花零睁开眼,忙要起身去够茶杯。花疏晴拦住花零的手,将它紧紧握住,她泪水溢眶,肆流沾身。
花零含泪,“阿娘!”母女二人拥在一起,无声相泣。
楼下,种禾这个出色的厨人,用他的一锅杂肉汤,一锅丝线面,让朋满客栈的住客们欢笑声不断,也引得路人们垂涎探头。
月雨梨吃得满嘴油,一边哭一边说:“这才是南乡的味道鲜美香甜……”
大成吃了两碗后,端上一碗,上楼去送给吴丑儿吃。
“吃撑了,嗝……”大壮连吃五碗,摸了摸肚子。俄而,他竟然将肚子又“腾出”一点空间,加了第六碗。
竹衣寒只喝了一小碗汤,便对种禾含笑称赞。种禾招呼大壮再吃一碗,大壮苦着脸说肚子太小了,装不下了。
“主家一路都不曾吃过什么,这么好吃的面为什么不多吃点?好吃的东西这么多,主家是怎么挨住馋的?”大壮疑惑不解。
“云师哪里需要吃俗食!每天吸风饮露,吃些果子与丹药,就够了……”月雨梨说道。
午后,竹衣寒又用“青泉术”帮助花疏晴恢复了些体力,花沁碧用“花魂术”帮花疏晴把外伤疗好。
花疏晴慢慢起身,这才想起问竹衣寒姓名。竹衣寒便告诉了她,“竹衣寒?我记住你了!”
随后,花疏晴让种禾带着花零替自己跪向竹衣寒,竹衣寒与她们对跪。
花疏晴笑着说:“日后,若有所用,南岭花族听凭大云师竹衣寒调遣!”
竹衣寒点头说:“一样,广云山云族听凭笑仙调遣!”
花疏晴一抬手,竹衣寒起身上前。花疏晴握住竹衣寒的手,言语谢意间,一只小小的蓝蝶从她的袖口飘出,贴在竹衣寒的手腕下,无声隐没。
众人立于一旁,满眼悦色。
终于,竹衣寒她们要上路了。临行前,竹衣寒写了封信交给朋满客栈的掌柜,送往广云山。
月雨梨兴奋地喊:“叶空谷,我们来也!”
吴丑儿用肘子顶顶大成,问:“这个狐狸精你别想了,疯疯癫癫的,没个女儿样子!”
“姐你胡说什么呢!”大成回呛了她一句。
吴丑儿说:“这个女的心气高,看不上你的你们主家又是个短命面相,活不长的……你想为我们吴家传宗接代,就别做什么行侠仗义,陪美人的梦了!”
大成怒视吴丑儿。
花疏晴不便下床,就由花沁碧,种禾与花零出门相送。
月雨梨走过花沁碧身边时,花沁碧拉住她说:“我家主人说了,若是小娘你想究灵破境,成为高士,可来南岭拜我家主人为师,她会一直等着你!”
“为何突然对我说这个。”月雨梨皱着眉头,嘀咕了声,也没做回应,谢过而去。
快出桃源乡时,吴丑儿盯住一辆马车看,随即说:“从这里正好可以拐去高丘郡。我走了,你们保重。”
大成苦苦相劝,吴丑儿执意要去。
竹衣寒在路边客栈给吴丑儿雇马车,吴丑儿却说马就可以。
众人目送吴丑儿急匆匆地离去。
“又不知撒谎去干嘛了……”月雨梨冷眼视之。
夜晚,一行人就宿在先前宿过的破庙里。
大壮发现自己藏的八千柳钱不见了,怀疑是吴丑儿拿了。
大成却一口咬定大壮自己掉了。
两人不顾情义,愤怒对骂。
月雨梨拿了几片银蟾给大壮补偿他的损失。
“不用,我就要小丑儿把钱还给我,那是我的钱!”大壮嘟着嘴,很生气。
半夜,大成向竹衣寒磕了三个响头,背起包袱走了。
竹衣寒醒了,没有拦他。
天未亮,竹衣寒就预备启程。
月雨梨嘟囔:“不能再休息会吗,好困额。”
大壮坐在破庙的台阶上,等到竹衣寒与月雨梨出来了,伏地跪拜,说:“主家,马我喂了。我老大走了,我也得跟他去,希望主家一路生风!”
大壮走了。
“那是一路顺风!”月雨梨叹息。
竹衣寒将斗笠,青羽与包袱放到枣红马上。
路上,不再闹腾,安安静静地,只有马蹄声声。
月雨梨骑着花骢跟着,一脸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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