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顾重汐翻了个身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将身子蜷缩一团,低声哭泣起来: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怕什么,有我在。”
以为她是害怕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病房里待着,戚寒墨再次开口让她安心。
只是顾重汐却哭着摇了摇头,哭腔越发的浓重起来:
“妈妈走了,外公也走了,我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忍心下这样的狠手。我想他们,我真的很想他们……”
说着她将小脸蒙进被子,呜呜的哭出声来。
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怯的顾重汐此刻就在这个男人面前放声哭泣,眼泪将被子打湿,一滴滴的落下来,每一滴都在诉说她的伤心。
不知道她在梦中看到了什么,昏迷中又想起了什么,此刻这样痛苦。
轻轻的拍着顾重汐的背,戚寒墨像是哄孩子一般,将声音放的轻柔:
“没事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会了,再不会了,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完成妈妈的心愿,如果我有一天去了,见到妈妈和外公他们会不会怪我……”
将自己紧缩在被子里的顾重汐猛烈的摇着头,小小的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
见此,戚寒墨伸出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抚慰她的恐惧和脆弱,给予她安心和温暖。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戚寒墨说心中不惊讶是假的,说不怜惜她也是假的。
“放心,会做到的,一切都交给我好吗?相信我。”
冷峻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沉缓温和,好像带着一种能平复人心的能力。
不知是心底对戚寒墨带着一种本能的信任,还是他的话真的被听进去了,顾重汐竟配合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十分乖巧懵懂。
惹得戚寒墨从眉眼都开始渐渐柔和。
又轻声哄了她半晌,顾重汐才像个孩子一般在男人的怀中沉沉睡去。
见女孩平稳了呼吸,戚寒墨将她轻轻放平,替她把被子掩好,大步的走出房间。
房门被掩上,南辰正站在门外等候。
“戚爷。”
“去把顾重汐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调查出来,迅速回报给我。”
“是。”
接到命令,南辰应下后却没了动作,只是静静现在原地似乎仍有话说。
“还不去办?”
微微低着头,南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戚爷,你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隔壁安排好了房间,还请您先去休息。”
稍稍思索片刻,这么一说确实感觉有些疲惫,戚寒墨点了点头,转身前不忘交代:
“安排个护士过去照顾她。”
“是。”
南辰闻声而应。
随后男人走进隔壁房间。
第二天一早,南辰敲响了戚寒墨的门。
天尚且还未完全亮,男人却已然西装革履,看不出有一丝朦胧的睡意。
将手上的资料和咖啡递上,南辰悄然退到门外。
打开资料,那赫然正是昨夜戚寒墨让南辰去调查的资料,整整一本。
从顾重汐出生到现在,每一件小事都被详细记载。
在桌边坐下,戚寒墨抿了口咖啡,一边细细的看着。
据资料中的记载,顾重汐的生母于她八岁那年跳楼自杀,而在不久之后李芳兰便带着顾沁沁光明正大的入住顾宅。
生母去世,继母入宅,她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过
何况她还是个八岁的孩子。
当时,李芳兰依仗着顾国年的宠爱,到处去散播顾重汐是个野种。
就算一开始外界对此有所怀疑,到最后听到越来越多的人都这样说,也不由得便相信了。
名声被毁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任人刀俎罢了。
直到后来,似乎是李芳兰母女欺负她欺负的也腻了,终是觉得顾重汐的存在过于碍眼,于是干脆将她送出国去。
只是最令人所不耻的是,将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送到国外去,却不给她提供任何的经济来源。
理论上来说这和送顾重汐去自生自灭又有什么区别?
看到这里,戚寒墨的眉头紧紧皱起,手掌猛的一拍桌子,低咒道:
“真是该死!”
随即,他继续向下看去。
那资料中写到还不到十岁的顾重汐一个人漂泊在海外,身无分文,经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
为了生计也只能挨着饿四处去当服务员,然而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是有人愿意用也属于童工,是违法的,所以她也只有辗转流离于多家店铺,打着零工来糊口。
只是语言不通加上店内老员工的欺负,稍有不慎便会受到一阵毒打。
每次挨了打,受了重伤,她连买药的钱都没有,只能窝暗无天日的在地下室中喝着冷水吃着干面包度日。
不知挨过多少天,伤才能好一些。
这样的日子丝毫不比在顾家的日子要好,甚至如人间炼狱。
现在想来,或许她现在的胃癌也和当年吃的那些苦有莫大的关系。
看到这些,戚寒墨紧紧握起的手几乎将那份资料窝成一团废纸,皱皱巴巴的看不出形状。
神色亦是满满的狠戾与阴沉,就连额头上的青筋也隐隐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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