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拜别李东阳回到南山,郑子纯一案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畴,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此事暂且告一段落,该继续操办南山书院了。

南山最不缺的就是人手,新书院很快就建立起来了,同样位于永定河畔,在盐坊和娟秀阁中间的位置,一共建了六间学堂,门口是李东阳亲笔提的“南山书院”四个大字。

南山书院正式成立,甲子号学堂是留出来专门为先生们准备的。以前的一百多个适龄孩童被分在三个学堂,乙字号学生是有一定根基,或才思敏捷,看起来有希望的,共三十六人,授课有严格的章程规划,是为科举做准备的。丙字号和丁字号仍是以蒙学为主,戊字号和己字号学堂是给成人开办的,也是以蒙学为主。

张鹤龄则毫无避讳地自封南山书院院长,并且扬言要给大家第一堂课。得到消息后,几位秀才相公窃窃私语,只知道寿宁侯办了一些靠谱的事,却没听过有什么文学功底,难道这就是传中的——自以为是?

这一日,张鹤龄来到新建成的书院,此时色已晚,学生已经下课,只留下几位先生聚在甲子号学堂讨论新作的八股文,毛宪清正在一篇一篇讲解,指出问题所在,张鹤龄听了一会,忍不住道:“你们平日只是研读四书五经,不做八股文的吗?”

有个秀才回道:“回老爷的话,学生赋有限,根基尚且不足,不敢随意作文,怕是有辱先贤之名。”

张鹤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贺东来。”

“嗯,你方才这些话,可是你的教书先生的?”

“回老爷,正是如此。”

“荒谬!”张鹤龄摇着头道,“我来问你,你读书究竟所谓何事?”

“回老爷,学生读书自然是为了明事理,弘扬圣学。”

“别跟我这些虚情假意之言,直接,到底所为何事?”

“这个……”贺东来踌躇半响,这才道,“为了考取功名,求个一官半职。”

“这才对嘛!”张鹤龄道,“你直接读书是为了做官就好了!”

毛宪清实在听不下去了,便道:“恩师,学生以为,读书不能只为做官,还要有兼济下之心。”

“两者并不冲突啊!”张鹤龄道,“做了官才能兼济下,否则你济谁啊?”

毛宪清一时无语,张鹤龄接着道:“而且,你做的官越大,能济的人才越多,否则,只能独善其身,你读了一辈子书又有何用?”

看到没人话,张鹤龄继续道:“不要把求官看的那么世俗,下人九成以都是世俗之辈,你做了官,就不世俗了吗,不是一样要吃五谷杂粮吗?”

毛宪清款款拜下,道:“学生受教了。”

“今日我们再聊一聊科举,”张鹤龄已经完全拿出院长的姿态,款款道来,“朝廷以八股取士,你们每日研读四书五经,归根结底是为了能做出一篇等八股文,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练习八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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