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去就回。”
“诶！”
龙女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肖然还在不断地赶路，就在此时。
海面上狂风大作，一大片龙卷涌上天空。
只见一个老者出现在他面前，对着他慈眉善目的笑着。
“你是？”
肖然打起了警惕。
“不必这么警惕，我当初还见你过呢。”
看着他微笑的模样，肖然稍微有些放下警戒心。
“小友，你是不是去寻找镜地啊？”
龙帝问道。
“你怎么知晓？”
“呵呵，这几千年来，我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都是去寻找镜地，但是最后全都空手而归，没有一个找到。”
“那又如何，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肖然说道。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也唯有这一条路了。
看似绝路，唯有向死而生。
“你和当年的公羊无缺可真像啊，那小子是个疯子，你也是执着的不行，不过天底下也唯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改变格局。”
他从灵戒之中摸索出一个透明的东西，像是一块水晶，龙帝将之交给了肖然。
“去吧。”
肖然看着水晶，眉头一皱。
“此为何物？”
“这是当年虚缈从那里带出来的东西，希望这个东西对你有用，祝你幸运小友。”
龙帝呵呵一笑，重返海中。
肖然看着普普通通的水晶，将之握在了手上，继续朝着远方而去。
蔚蓝，还是一望无际的蔚蓝。
肖然横穿在这片海域上已经长达半年之久。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镜地是传说之中的存在。
他从来没有看见无尽海的边际过，那传说之中的天之涯海之角依旧没有显现在眼前。
但他没有放弃依旧不顾一切的前行。
神魂之中封锁天魔祖树的力量开始稀薄了很多。
天魔祖树的树苗也开始长出第九片叶子。
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天魔祖树什么时候会被灭去，他只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一旦封印被破，他可能就要马上将自己毁灭。
谁知晓那个所谓的玄冥魔帝会不会立马夺舍自己。
他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肉身会带着无边无际的魔族大军君临九州。
“镜地！到底在哪！”
肖然声嘶力竭的大吼，带着深深的绝望。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这么做，但是他还是要负重前行。
他现在还牢牢记着雾万金所说的话，人族不缺刀剑，不缺前行的脚与作战的臂膀。
而是缺一根脊梁，能够支撑起整个人族顶天立地的脊梁！
若是这根脊梁不在，人族就会彻底倒下，而那个时候他也会失去一切他所爱的东西。
奉命于危难之间，他若是先一步失去信念垮下，怎对得起自己曾拥有的一切？
肖然长啸之后继续前进着。
一年、两年、三年。
第四年间，黑白封印开始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雾万金留下的世界树的力量。
龙皇天宫之中。
一片水镜里，肖然前行的模样暴露在龙帝与龙女面前。
龙女看着他手中紧紧握住的水晶不禁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
龙帝看了很久长长一叹才回答：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丝希望，这只是很普通的水晶罢了。”
“最后的希望？”
龙帝点点头，目露深思之色。
“这一条路注定很漫长，从前虚渺大帝前进的时候，至少还有夜后与鬼剑君伴身左右。
而现在这个小子却是孤独前行。
他的路势必会比虚渺大帝更加难走，也正是因为这份孤独才可能让他成为真正的强者。
武道一途最大的痛苦不是这一条上的荆棘痛楚，而是那蓦然前行，孤立无援的寂寞。
他现在只能依靠自己，不然有一天孤立无援的将会是整个人族。”
“他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能够撑起人族吗？”
“能与不能，他都得去做，已经有太多的人因此踏足九幽，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
我们现在脚下踩着的也是前人尸骨缔造的世界。
这条路终有尽头，只是我希望这个寻到这个尽头的人会来的早一点。”
龙帝悲鸣一声，闭上眼睛回忆起曾经的一幕幕，那种战斗的残酷至今仍记忆犹新。
就算是帝者都掌控不住战争的局势，守护不住自己的家园。
龙女深深看着肖然，突然化为一条青龙破海而去。
“你去哪里？”
龙帝一惊看着她。
“我也想去镜地，想去追寻他的步伐，我想看看这个能够成为脊梁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强大。”
在肖然前行的海底，不知不觉多了一条青龙。
这条青龙一直跟随着他，看着他前行。
她没有和肖然说一句话，也没有去打扰他，就是这么静静的远远观望着。
肖然从来没有停止过前行。
他的目光开始慢慢变得深邃，脸上的胡子也开始变长，当初稚嫩的模样早已经不在，一张脸上久经沧桑。
但是这些年他眼中的坚决一直没有散去。
天魔祖树长出了第一百零一片叶子。
世界树的封印也开始渐渐消散，很快就要彻底消失。
而茫茫大海却还是没有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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