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夫直起身子,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药箱,然后朝老太君拱了拱手,“人已死去多时,老太君节哀。”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屋子。
老太君身子一软。
“老太君?老太君!”身边的下人慌忙扶住她。
白画兰也拼命将老太君的身子往自己身上靠,这才勉强撑住,没让老太君摔在地上,“祖母年纪大了,生死由命,更应该看淡才对,切莫因为雪婆怄坏了生气,雪婆在天之灵也不愿看您为她伤心啊!”
老太君老泪纵横,拍着大腿连连摇头,“雪儿,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走在我老婆子的前头了呢,你怎么忍受丢下我老婆子一个人啊……”
白画兰跟着落了几滴泪,哑着嗓子劝道:“祖母别说了,快别说了。”
“外祖母,雪婆还没有死,我能救她,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吧!”姜云姝拼命挣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恩人被人算计,满心的无力感让她难受不已。
“雪婆就是因为你才死的!你没有医术就不要接手,为什么要将雪婆害死?你这个庸医!”周大娘咬牙切齿,恨不得啃掉她的肉,然后又拿起帕子抹了抹根本没泪的眼角,“雪婆都死了,你就别说这些话来伤老太君了。”
“薛大夫一定是误判了,外祖母,你不能信他,我是您的外孙女,我也懂医的!”姜云姝面容痛苦,纵然医术高出天,却被人按在桌子上,连根指头都动不了,如何施针救人?
佳雨被押着,同样无能为力,只得难受地别过脸去。
老太君动容,罢了罢手,朝身边最亲信的婆子道:“你去摸摸雪儿。”
婆子颔首,走过去摸了雪婆的脸颊、手和肚子,还将耳朵贴到胸口前确认了一下,最后起身摇头,“身体已经僵冷,心跳也没有。”
姜云姝瞳孔一紧。
不会的,她刚刚查看的时候,雪婆明明还有心跳和体温的啊!
为什么……
这时,一个下人走上来,“老太君,太子殿下听闻动静过来了。”
“快接见。”老太君急忙抹了一把泪,稳住身子,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
须臾,东楼池月和嵇壮就来到了屋子前。
只见他今夜穿了一件蔚蓝色宽袍,手指捏着一串南红,殷红的手串衬得五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此时,他神态悠闲,看了一眼屋里头的情景,丝毫没有被剑拔弩张所影响,甚至还转了转南红珠子,心情看起来很轻松。
老太君带着白画兰等人,齐齐朝他行了一礼。
他抬了抬手指,并无言语,一贯的高贵寡言。
嵇壮扭了扭脖子,活络了一下筋骨,然后八卦地看向里头,“太子恰逢路过,听见暖香斋鬼哭狼嚎的,太子殿下宽厚仁慈,特来看看情况,这究竟是怎么了啊?”
老太君悲戚地叹了一声,“是我乃老仆病逝了。”
“太子殿下!刚刚我看过雪婆,她还有一息尚存的,也许还有救!求求您劝劝外祖母,让我试一试吧!”姜云姝没有确诊,就不相信任何人,她必须力争最后一次机会。
看着她被人按在桌面上,一双麋鹿般的湿漉漉的杏眸,就这么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东楼池月指尖一滞,神情中带着一抹无可奈何,缓缓摇头,“后宅之事,本宫乃一介外人,不宜介入。”
“殿下说得极是,这种闲事我们才管不过来!”嵇壮看完戏,转身就欲走,哪知自己走了两步,却见身后的主子没动静,他又一脸迷惑地转过了头,“殿下?”
蛟龙绣纹衣袖一抬,东楼池月将手搭在他肩上,凤眸不冷不淡地瞧着他,唇角还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你很急?有朝廷大事等着你处理?”
“殿下真是爱说笑,属下一个粗人,哪里有……”后知后觉的嵇壮脖子一硬,完了完了,他好像又会错主子的意了。
可是明明是他自己说不管闲事的啊!快看kuaika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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