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如暗潮,伏在黑衣之下慢慢涌动。

那少年,嫌热的解开黑衣盘扣,露出织白的蜻蜓纽衬衫,高挽的袖口,举止明明颓废而慵懒,但深黑与白衬两极中却透着说不出的华贵韵味。

苍白修指,执起弓臂,轻捏弓弦的一端,漫不经心的调整组装......

举止散慢,并且毫不符合规范的动作要领。

火两觉在旁边看得是又着急又生气,插腰掂脚,视线不停的在‘他’与其他两院的学员身上瞄来瞄去。

他就呐了闷了,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得元老院的多方照应,连内阁府都来参一脚,竟举荐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人参加竞技?

瞅瞅,内阁府的那位波瑟小太子都射完第三支箭了,连那个对弓箭最是生疏的星宿厅的学士都已经完成一箭,就他这笨蛋,还在那揪着弓弦,绕啊绕的,半天都没装出弓形来。

终于忍无可忍,急头白脸的开口:“你是成心来拖我们后腿的是不,弓箭课是咱元老院主修科目,你平时上课的时候都干嘛了......”

“......”无动于衷,动作依然缓慢,抚触弓背,将弦越过另一端。

探台上。

魅紘微微眯起眼眸,紧紧的盯着他的每一举每一动。

动作迟缓,不规范,没要领。

明明可以很简单的挂线拉伸,但却画蛇添足,生疏笨拙的在顶端绕弦数周。

看来是从未接触过弓箭,一副完全外行人的样子......

但是,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魅紘沉吟,却在下一瞬猛地睫光惊跳!

不对!

那动作看似生疏缓慢、毫无章法并且给人以笨拙表象,但是细细品来,却发现其组装的每一步骤都毫不顿挫,顺序流畅自然,极为娴熟!

“啧啧......”这时,天枢突然咂声,摇头说道:“你说这玄家几十年来人丁稀薄,现如今竟也是一脉单传,几近绝户。偏偏又一代不如一代,听说这小子喜男色,前段时候还追着波瑟家的长子,为博人一笑还偷进神座殿,触了法令被罚数日。唉,我看呢玄家香火也就断在他这了。”

说着说着,便转头一脸疑惑的看向沙华:“不过,有一事我倒不懂了,听说这小子是受了沙华首相您的意思,内阁府才举荐他参加竞技比拼的,不知沙华首相这是有何用意啊。”

“用意谈不上,毕竟是初代王族的后裔,加上这辈也就只此一人,总要多多照应才是,给他成人机遇,也好担起家族责任。”轻轻摆弄蕾丝大袖,沙华低沉缓语,极富有道义伦常。

然而。

天枢与魅紘听来,却双双表示怀疑。

开什么玩笑?邪佞阴狠如他,何时在乎过一族的兴衰?信他就是笨蛋!

......

“你倒是射啊。”火两觉气恼的声音响起,音量过高,一时竟盖过了周围加油呐喊的声音。

众人顿了顿,不觉哄笑。

玄王泷搭上箭,似乎终于有闲情一般地看向火两觉,唇角轻佻,语调含秽意:“攻击呢应该是慢慢地,慢慢地来,等待、承受、被逼至极限的不该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快感,积攒然后发射,畅快淋漓岂不更爽?”

话落。

哄笑声没了,一个个卡巴着眼睛,琢磨着‘他’话里的意味。

半晌——

有些思想“灵活”的人一阵哗然!

无耻!

下流!

火两觉亦是涨红脸,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变态!”

玄王泷耸耸肩,状似无辜。回身慢悠悠的举起弓,也没个站姿和预拉,开弓就射了一箭。

呃——!

箭羽如同那个颓懒的人一样,颓废的晃出去一半,然后萎靡的掉到地上。

嘲笑声此起彼落......

火两觉顿时头大的抚住额头,长长呼着气。

台上其他人都已完成作业,此时全都站在一边看他们的热闹。

两位教员,手拿纸笔,满额黑线,发挥自已所有修养,忍着、等待着,这“废物”完成规定的三箭。

还有两箭,再等等。

然后,就见‘他’依然不紧不慢,执起第二箭......

嗯,不错,这次手臂比之前举高了一些,虽然依然没站位,但拉弓稍满......

正略有欣慰的想着,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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