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家客栈的东家二十年前曾向老爷借过几十贯铜钱,一二来往成了熟人,这位牛掌柜是老东家的二子,今后公子来秀州,可到此风来客栈落脚歇息。”

“嗯,我记下了。”

与牛掌柜寒暄之际,客栈走进十数男子,均是一席细布长衣,不是江南打扮,是北方来的外乡客民。如是江南人,不会在这个季节着长衣,而且是圆领开襟,而且还头戴幞头,幞头在北方多见,南方并不长戴,明显不是普通百姓,更不是商人。

其中三个男子眉清目秀齿如含贝,长得很是高瘦白净,着一席白色开襟长衣,要束提花锦带,缀金嵌玉挂珠镶银,年纪恐怕不会超过二十,出身绝不普通。

而其余人等皆是清一色靛色右衽长衣,腰间配有刀剑,皮肤黝黑身形健硕,目中执锐手有老茧,年纪都在三十至四十间,应该是两个公子的随行护卫。

当下能雇得起十多个如此彪形大汉者,家世都不普通。即便是现代,雇十多个保镖,一个月的开销也得几十上百万。

沈云卿目光略略打量片刻,隐隐被一行人等所察,其中一壮汉男子微微沉下眼皮,投来慑人目光。宛如与猛虎对目,给人以泰山压顶的惊人气势。

“好强的杀气,来头不一般。”

旋即收敛了目光,沈云卿转身跟随顾温前往中房入住。

无论普通客栈,还是馆驿、妓院,房分三等,上中下三号,尽管分三等,三等的标准相去甚远。

普通客栈的上房仅相当于大型客栈、馆驿的中房,甚至下房。

所谓的分级,不过是房间位置和住人多少,被褥的舒适与否等等。

再者,住店不包吃饭,即便是住下等房,你吃山珍海味也没人管,只要你消费得起。

“少爷,我与他人住少爷左右两房,有何事随时吩咐老朽。”

“待会儿,让人去打听打听蔡家的情况。虽然是生意场上,两家没有恩怨血仇,但如今世道不太平,百通利正值生死攸关之际,难保蔡家不会落井下石。”

“公子放心,待用过餐食,即刻差人打探。”

“不,等天黑,天黑之后差人出去。”

“是。”

一座城市经济如何,繁华与否,看周末,看夜市,白天并不能反应真实情况。

眼下没有周末,普通人或是被土地束缚,或是做劳役,富人巨商白天忙着正经,晚上才会出来撒欢。

当然,对于大多数人是如此,那些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未必遵循这个规律。

因此,晚上最能看出当下的夜间经济生态和真实情况。

少时,小二送来饭食,沈云卿就着小菜独自划起米饭,心中却是游移不定,盘算着明后两日的行程安排。

最近两月的生活,让沈云卿感受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汹涌,越是王朝动荡的后期,地方财阀势力越加膨胀,土地兼并现象愈发严重。气象的异常,无形中加速了王朝动荡。

相比于其他州郡,江南作为财税重镇,现金资本和农业生产力中心枢纽,最能反应帝国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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