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与小太子在亭中讲学时,她便趴在栏杆处看。

小姑娘穿着鹅黄的圆领袄,袖缘掐着水貂毛,浅蓝的交窬裙绣着双飞的燕。

春未暮,执手攀花,袖染花香

新来的这个翰林学士生得好看极了。

周覃思平生第一次恨自己素日里除了背些糕点名字诗词歌赋知道太少,以至于想要夸一夸这貌美的少年郎时只能说上一句

真好看啊。

阳光下,是树影婆娑,是白玉阶折射的清光,

还有少年状元俊秀的身姿。

她或许曾经喜欢华美的珠玉,瀛洲神芝,东海遗珠,蓬莱仙山,河图洛书。世间珍宝,她见时不过是书册上浅浅一笔,或不过是文人墨客梦中一瞥,而一时瞩目,等之过眼云烟。

隔的远,树影时而遮住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得影影绰绰,紫衣少年负手站在那,时不时看一眼手中的书,身旁是伏案写字的周瑛。

小姑娘看的乏了,就起身拍拍身上沾上的灰尘,她绕过那块假山石,想要悄悄溜回去。

“公主殿下。”

周覃思听到请安的声音,连看也不敢看来人,立刻缩回假山后面。

宋郢中觉得好笑,他方才站在这山石后面,瞧这位小公主半晌了。

“公主殿下,是臣。”

周覃思这才探出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我是瞧着这春色好,便出来走走。”

宋郢中微笑着看她,南朝的这位小公主喜怒全在脸上,撒了慌,脸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周覃思被他瞧得心里发毛,她故作镇静道

“宋大人,本公主先回了。”

他说“是。”

周覃思走的不算慢,可她还是觉得太慢了,她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她,仿佛刚才那个谎言被轻而易举的看透了。

“公主殿下,好巧。”温延朗拿着一把玉骨扇,刷地展开,姿势潇洒又漂亮。

周覃思觉得今天再往前走估计碰见的就是父皇了,她想了整整一晚的万全之策就这样...

她微微笑“早啊,温大人。”

上次见面时才否认过的,现下就被温延朗抓了个正着,她笑的僵硬极了。

“不早,瞧着公主殿下在这里待了许久,不敢打扰公主殿下的雅兴。”

周覃思低着头,想了许久,才试探性的问道

“你..不会同父皇告状吧?”

温延朗手指轻轻搭在一旁的柳树上,树梢的枝叶随风轻轻的晃。

“公主殿下是不是有点太高估臣了,臣向来不爱做君子。”

周覃思皱着眉头“本公主记得金谷园那次便是你在席间偷笑,若不是本公主招来了那鸟儿,你怕是要被结结实实打上二十板子。如今,救命之恩不想着还就罢了,还要告本公主的状?”

她心想,这话总能把温延朗吓住了吧,她记得清楚极了,上次那个挨了板子的大人在家里可是足足躺了三个月,听鸿钰哥哥说,上朝时候还一瘸一拐呢。

温延朗瞧着周覃思突来的敌意,想着家中养的那只猫儿发起脾气来,也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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