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下过雪,小径处处被皑皑白雪遮盖,仿佛沉浸在独属于冬日的祥和中。秃枝上白雪凝成的霜花丛丛绽放,周围一丝风也没有。
漫步在这样的静谧中,踩过已冻住的碎石上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冬意虽寒,但不久留却也不会让寒意抵达心底。而入目的洁白,可令身心都似被洗礼了一般安宁而惬意。
这样的季节,怎么能不令人去爱呢?
不过,与我同行的人似乎有着相反的感受其中缘故,其实我至死都未能了解。而今,虽还有着几分好奇,但已全无探知的打算。
“啊…”
一阵微风吹过,我伸手接住一些被风卷动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融化,微微一笑。又惊觉此刻并非一人独行,连忙望向前方。好在,青年并未回身。
他身上所着的礼服亦是与头发相同的颜色。那片蓝色在这一片雪白的世界里显得尤为亮眼这鲜明的色彩却冰冷得让人感到刺痛。
或许正因如此,往日看到银装素裹的花园心中里都会暖暖的,但今天在这却感觉被冷寂之感包裹着,刺骨的寒气不停在周遭流转。
穿过藤蔓结成的拱门走了许久他都沉默着,令我很是不安。到底是想说什么事让他沉默这么久?
“……我。”过了多久呢?一个声音打破了长久的静寂。
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停下脚步。罗布利斯在我前面停了下来回头,海蓝色瞳仁出神的凝视着我:“为什么这样?”
并无理由的询问,我不能明白他此言何意,只能怔怔地望着他:“太子殿下?”
青年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住我:“你不知道我在问什么吗?”
“臣女惶恐,殿下。”我从僵住的嘴唇中挤出颤抖的几个字,无法喘息的紧张感令心脏狂跳不止。
罗布利斯沉默地看着用裙子遮住冰凉手指的我,开口问道:“你身体还好吗?”
我犹豫着回答道:“啊……殿下,我身体无碍。”
问我身体还好吗?当时带着意味不明的神情离开的可是他。他一向对我所作所为都漠不关心,事到如今来担心我也不太可能。
一时之间,我不能猜出他如此发问的目的。
或许,没有目的?
大概只是随口一问吧。毕竟失去了婚约这一层的关系,我仍是莫尼克家族的嫡女,是他的臣子。适当的关心,是拉拢人心不可或缺的手段。
我反复琢磨他的疑问,心中各种荒谬的猜测不时闪过。
又突然想起与他的最后一次相见,才明白他为何如此发问自从上次在领地上分开这是第一次见面。
正是那次相见,让决心不再重蹈覆辙的我又如过去般看他眼色行事,让自己再次沉陷在了过去的枷锁里,失魂落魄。
这么说真的是因为那件事要见我的吗?
为了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害怕他,为什么那么抗拒他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该如何作答?
心底的声音在不断发问,加剧着我本来的恐惧那种渴望逃离的情绪,又不可控制地摧毁着我好不容易巩固的心防。
他曾见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个问题无法轻易回避。
而简单的回答过后,不知是否会有源源不断的追问……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带着几乎停顿了呼吸的紧张心情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而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我庆幸地舒了口气,瞬间活了过来,碎步追赶着他的脚步步伐。
“呼”
突然一阵冷风掠过光秃秃覆满雪花的树枝,白白的雪花扑簌簌落下。罗布利斯抬头呆呆望着这漫天的雪雨说:“现在还会做梦吗?”
将目光移回,我微怔:“什么,殿下?”
“我是说噩梦。”他重复了问题。
不知为何,心跳慢了一拍。我磕磕巴巴地反问:“什么噩梦……”
提到梦,尤其是噩梦,我的脑海里那些场景便再次浮现。可是他怎么会问这些呢?
罗布利斯似乎还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算了,继续散步吧。”言罢,他继续向前走去。
我平复着颤抖的呼吸,紧跟在他后面,心中却在仔细咀嚼着方才与他的对话。
怎么会问到噩梦呢?
仿佛今天从见面开始,处处都透露着怪异。可他的一言一行,又并无十分的不妥。我亦无法确定,是他变得奇怪起来,还是我胡思乱想的缘故。
是我多疑了吗?
我歪着头看着距我一步之遥的他,心中仍是迷云重重。莫非他从哪里听到了些奇怪传闻,说莫尼克家的女儿整日做噩梦?600600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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