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在木肃理账的时候,温玉竟然按时来找她背书了。

“你身上还有伤,读书识字不如先停一停吧。”

木肃抬头看他,温玉看上去比平时虚弱不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醒过来的,

温玉笑着摇了摇头:“两样都不能废。”

经过快一年调养温玉的头发已经长到了及肩的长度,一举一动都带着风雅。

即便是温玉自己不肯放弃,木肃还是减轻了他功课上的压力。

很快过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年,温玉身上的疮才终于好了。

如今就剩下脸上最难医好的疮,杨大夫改了药方,试了好多办法,往往都是这边才好,那边又发。

最后逼不得已,整张脸一齐用药,温玉的课这才停了下来。

如此以来,温玉不仅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而且只有每隔两天换药的时候才可进食进水。

无奈,木肃偶尔会给他念书听一听,偶尔会陪他坐上半天。

整个过程,温玉都没抱怨过一句,反而是他常常无声地安慰着木肃。

温玉的脸脱了一层又一层的硬痂,方才看见了红肿的皮肤,众人见状不由全都松了口气,尽管还是肿胀不堪,总归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过年一开春,阿颜终于忍不下去了,频频来找木肃打听王管家的消息。

木肃也知道老王这个年都没在家里过,的确是有违人道。可西边战事吃紧,她手下合适出门的人只有一个王管家。

“阿颜别急,我前几日还收到了老王的信,再有半月他一定能回。”木肃倒了杯茶递给阿颜。

阿颜面露愁色道:“掌柜对我们全家有救命之恩……原本我是不该来……”

木肃笑着摇了摇头:“可别这么说,这些年是我受你们照顾多些。”

阿颜抹了抹眼泪:“掌柜的仁义,如今孩子都会说话了这老王也不见人……孩子是要去铺子里学个手艺还是念书,家里也没个人做主……”

木肃安静地听着阿颜的话,阿颜絮絮叨叨地哭着:“我一个妇道人家在上山住,虽是有掌柜庇护可家中总不能没个男人……”

“掌柜的……要不还是让他先回来吧,秦掌柜他们不也走南闯北地那么长时间了?掌柜的行行好吧……”阿颜声泪俱下的哀求,看的木肃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木肃点点头:“半个月,他一定可以回来。”

“听说外面好多兵灾会掏人心吃,掌柜的老王他再拖会不会……”

木肃抬手制止她的想法:“不会的,你不要乱听山下的百姓嚼舌头,那些都做不得数。”

“掌柜……”

“颜嫂。”门口传来温玉含笑的声音,“颜嫂今日好兴致,来陪掌柜说话?”

“嗯……”阿颜慌忙擦干了眼泪,她有不敢抬头看温玉,勉强应了一声。

温玉放下手里的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故作惊讶道:“颜嫂怎么哭了?可是心里有什么委屈?虽然这平日里整院的人除了掌柜的事都是王大哥一人说了算,可也防不住有一两个多舌的。有事尽管和掌柜的提,颜嫂可千万不要客气。若是有不长眼的,掌柜的一定饶不了他。”

温玉亲手续了杯热茶过去,一席话软中带硬,阿颜有些慌张地点了点头,见温玉往身边一坐大有听听原委的架势,就匆匆和木肃告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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