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顾怀试探性地询问,或许是多年来的习惯,面对眼前这个疑点重重的女子,即使她看起来很是纯真干净,自己却还是不能放松分毫。“我?要不是云姐姐一年前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了”听顾怀提起,她方才眼中的神采暗了暗,满是失落和苦涩。
顾怀觉得自己这么问实在是有些唐突,很明显桃灼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平白惹出了人家姑娘的伤心事了。顾怀忙:“是顾某的不是,让桃姑娘想起了伤心事。”
桃灼轻笑出声,耸了耸肩,摇头道:“没事,很久都没有人问过我这些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本不是这里的人了”她顿了顿,旋了旋手中的茶盏,缓缓道:“约是一年前吧,云姐姐在前面的河边发现了我,满身是被山涧锋利岩石划破的伤,她像是从悬崖上掉落在河中才保住了性命的,张大夫我头部受了重击,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来可笑,人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丢,什么都可以不要,却唯独不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我丢了这个就没了找亲饶源头,可我腰间的荷包上绣着桃灼二字,想来可能是我的名字吧,荷包里还有一把赤金的长命锁,上面刻着有我的生辰。”
“能否将长命锁借我一看?”
桃灼点头应允,又走到梳妆台前将妆奁中的锁取出:“云姐姐常我来的时候穿金戴银的,指不定是个富贵人家遗落在外的千金姐,我不就带了个长命锁嘛?我看是云姐姐平日里画本子看太多了。”着便把长命锁递给了他,顾怀细细端详着,思忖片刻道:“你得不错,仅凭有赤金的长命锁也不一定是富贵人家,可要是有你头上这玉簪就是了。”
“玉簪?这个簪子很稀罕吗?”桃灼将头上的簪子拿出递给他,顾怀再三确认,点头道:“这是西荣的沧溟玉,只供西荣王室和我朝贵族皇室用,即便是赏赐给了别家那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家。”他拿起茶盏,又将长命锁交还给桃灼,接着:“还有,我觉得你并不一定真的姓桃,你是三月生,正是桃花初绽的时节,可能是因着这个缘由才绣上了桃字,至于灼”
“嗯我觉着你的很有几分道理。”桃灼的手时不时摩挲着长命锁,脸上却有些茫然。顾怀安慰她:“桃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顾某定是要报答的,顾某是祈昼人士,身在皇都或许能帮上姑娘。”“那先谢过顾公子了!如此来,公子还是叫我阿灼吧,你这一我可能不姓桃,我就觉得怪怪的。”桃灼收好了长命锁,又想了想,既然顾怀着簪子是个稀罕物件,那日后定是不能再随便戴着了,还是同长命锁一块儿收起来最妥当。
到了晚上,桃灼记起了张大夫临走前的嘱咐,拿起药膏递给顾怀,:“张大夫了,这药膏一日三次要及时换药的。”顾怀接过来,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伤,又看了看一脸坦荡的桃灼,嘴角抽了抽,可自己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姑娘与自己有肌肤之亲怕是会损了她的名声,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动手解衣带。桃灼见他宽衣,急忙捂了眼睛转身要出门去,刚抬脚就听见身后的闷哼声,回头看,只见顾怀手臂上原来也有很深的伤口,因为刚刚他抬手的动作,血又渗了出来。
“你伤口又裂开了,还是我来帮你吧。”桃灼没有多想什么,直接上前拿过他手上的牙膏,坐在床边,等到自己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动手拆顾怀身上的纱布了。顾怀见她停止了动作,指尖轻颤,心下揶揄,余光去看她的脸已经微红,耳垂也有些泛红。
“是顾某的不是,这种事本不该让阿灼姑娘来做的。”
“没什么,你是受了伤自己不方便,帮你也是于情于理的。再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我不没有人知道的。”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桃灼心里有些介怀,自己真是太没眼力见了,他现下这个样子怎么自己动手上药啊,方才吃饭的时候估计也是强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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