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饭便直接回了家,中途给江芸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些公事后才想起来叫她调查辛知公司的事。

已经入冬了,外面的那棵枫树的叶子也没几片了,就算是还挂在树上的,也都是些枯叶,终究是抵不过岁月。

顾铭看着窗外,静默良久,复又拿起一旁的笔继续写着。

他已经在书房待了几天了,有时眉头紧蹙,没过一会儿又舒缓下来,如此反复,他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地,眼里只有他面前那一页纸,写了很多次,但都不满意,地上已堆满了废纸,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眼里已有些许血丝,但他还在继续写,仿佛不知疲倦。

直到大厅传来一声门响,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慢慢出来,他起身去开门,刚站起来便觉得头晕,差点打翻了书桌上的台灯,他揉了揉太阳穴,慢步往门前走去。

“你什么事?”话一出口,顾铭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

许诚看见他吓了一跳,“你没事吧,”他拉着顾铭的肩膀左看右看,“怎么几天没见,成这幅德行了?”

“有事说事。”顾铭乏得厉害,揉了揉眼睛便陷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

许诚也跟着坐下 :“没什么事,这不想着来关心一下你嘛。”

顾铭睨了他一眼,他现在才深刻得感受到熬夜的痛楚,整个人乏力得厉害:“那你可以回去了。”

“别呀,我屁股都还没坐热呢!”许诚嚷嚷着。

“真没事?”顾铭不信。

许诚微微往后仰,以手作枕,沉默流淌在两人之间,顾铭看不见他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只听他说:“你这几天干嘛了?怎么看着这么没精神。”

“难不成这屋里藏了什么美人儿?”许诚一下子又坐了起来,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顾铭看了他许久,才悠悠答道:“需要美人的是你吧。”

“我去,你丫忒毒了,专戳我痛处。”许诚刚入口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不说这个了,是哥们就陪我去喝酒。”许诚站起身往门外走。

“我先换身衣服。先说好,只是陪你,我不会喝。”今天还没进过食,遭不住酒精。

“行行行。”

没多久,顾铭就出来了,稍微打理过,没有先前那么的憔悴,许诚在一旁啧啧:“果然是衣架子。”

顾铭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没多久便拉上了门。

初冬里的最后一缕阳光似乎就要被黑夜吞没了,黑夜来袭,万物静寂。

但这座城市却是黑夜之中生长起来的,越是黑夜,越是如藤蔓般缠住人们,人们或在黑夜里展现不为人知的一面,或借以这夜色伪装自己,或欢笑,或痴狂,但这些都是生命的消遣,总有一天会结束。

顾铭坐上许诚的车,拉了拉衬衫的领口,也许是衣服不适,也许是因为是别的,他觉得有点闷,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根烟,那是他随手放在身上的,那是母亲去世之后养成的习惯,这几年本来都快忘了自己会在身上备烟,也没有抽过,除了上一次在餐厅的时候。

顾铭又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他垂下了眼眸,手摩挲着腕表,眼神深邃,那眼里流淌着的情绪却到底被这夜色掩盖了。能窥得他心思的,大抵也就只有这夜色了。

许诚一路也没有留意到他的神色,他也正为自己的事烦着,“咱去哪儿?”许诚问。

“这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

“那,去'城池'吧。”许诚说完便不再说话,没多久便转了个弯,一路往前方开去。

顾铭心里有事,也随着他了,反正对他来说,哪里都一样。

没多久,便到了目的地,“城池”还是那座“城池”,狂欢的人仍在狂欢,而他也跟以前一样,虽是来这,心思却从来不在这些上。跟同龄人比起来,他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可谓是无趣得厉害。

但今日到底是不同了,因为他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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