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长生魅是怎样的香?”苦竹不急不躁,她要听听汀兰要长生魅理由何为。

“能让男子乖乖听话的媚香。”

“只有这个?”

“我只在乎这个。”

汀兰的回答让苦竹觉得她天真到极点,长生魅是苦竹从禁香“酥骨”里抽取出来的香,无论香性还是毒性都降到了最低,凡用此香的女子能牢牢控制住与自己合欢的男子且只能控制一个,用香时间的长短决定控制的长短,其代价便是可能没有孩子。起初苦竹为富商小妾制作长生魅,是因为她们都出自风流院,本就低人一等身子还坏了,好不容易嫁人,孩子盼不到,只能依靠嫁的男人,苦竹是出于好心,没想到汀兰会来求这样的香。

“这个香可能会让你没有孩子,这么做,值得吗?”

与景妃相处久了,苦竹还是明白一些事的,宫里的女子若是没有强硬的后台就只能母凭子贵,宠爱,不过是皇帝的一时兴趣。

“值,什么代价都值。”

汀兰眼神坚定的看着苦竹,苦竹亦回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苦竹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能卖你。”

“为什么?”汀兰有点急的哭出来:“因为你讨厌我?在香苑的时候我确实没有帮你,但我也没有跟她们一起揶揄你,你就因为这样对我怀恨在心不肯帮我是吗?”

“没有。”

“那为什么?”汀兰越说越大声。

因为长生魅是女子的美梦,梦醒了,失望、痛苦、伤心一切的一切会被无限放大,谁,会一直活在梦里呢?

“因为……你是师傅的徒弟,我不能害你。”

汀兰对苦竹讽刺的笑出声,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还说的这么牵强。

“你当真不帮我?”

“不帮。”

汀兰一个转身右手搭在门上,几欲推门,可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右手缓缓握成拳头。

“你知道吗,我不过是想活着……”

苦竹听此猛地抬头注视汀兰失落而颤抖的背。

“可是在宫里活着哪有那么容易,我有一个姐妹,她们都说她是自杀,可我看过她的样子,分明就是被人害死的,我害怕,我怕有一天我跟她一样悄悄在宫里消失,连坟都没有,我没有亲人,我只有师傅和你们,若是我死了,你们也不会知道吧。”

随即推开门。

“等一下。”

苦竹拿过一个巴掌大的圆形黑木盒递给汀兰。

“只此一次。”

汀兰还在惊讶,苦竹已经把长生魅塞到汀兰的手里,彩菊听到开门声左右手各拿了两个馒头小跑过来。

“怎么了,要走了吗?”一口下去半个馒头没有了。

汀兰看看夜色有些为难。

“旁边有间屋子一直都很干净,你们不介意的话先住一晚明天再走。”

“好啊。”彩菊还真是有点累了。

彩菊都同意了,汀兰自然也不好推辞,两人一前一后进屋,苦竹瞧着彩菊走路的样子倒与景妃怀孕时有些相似,大概是胖的吧。

一大早天不亮苦竹就出门买了许多吃的,想着施舍两个饼却发现乞丐不见了,左找右找终于在小巷子里鸡笼后面看到,苦竹一刻也不闲着,给汀兰她们的马喂了些水和马能吃的花草,上午过半太阳升起两人才从屋子里出来。

彩菊的呼噜声太大,汀兰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好不容易眯一会儿又被她踢醒,这家伙是真能睡,早上叫了三四次都没醒,一起来就嚷嚷着饿了要吃东西。

“你还知道起来啊。”汀兰没好气的揉揉摔痛的屁股。

彩菊使劲在空气里嗅了嗅:“啊……好香。”

院子大树下的石桌上,苦竹特意给她们买的早饭,很多,粥、包子、馒头、大饼还有南怀特有的肉干,两个被塞满食物的布袋,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古南的银票在桑榆不好兑换,所以苦竹给她们准备了许多现银。

此时苦竹在花藤架的阴影里研香,看到她们出来连忙招呼用早饭。

“粥和包子要快点吃,凉了就不好了。”

彩菊一点不见外,一手拿一个包子往嘴里塞,咦?肉包子,好香好好吃。

汀兰若有心事的看着那个荷包。

“拿着吧,郊外不安全,多雇几个人也好保护你们。”

“谢谢。”无论如何,这句谢谢,汀兰还是要说的。

苦竹只是淡然的笑笑,转身又开始研香。

两人趁着天气晴好雇了一个马夫和两个打手离开南怀,彩菊末了还把桌子上所有能带走的早饭都带走了,一路上不停地吃。

两人这一趟对苦竹,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用她的,还拿她的,终是后悔当初欺负她,念起她的好来。

“苦竹对我们可真好,一想起以前总和她们欺负她,我真想掐死自己。”彩菊抱怨归抱怨,吃得可一下也没停。

“现在掐来得及。”汀兰不咸不淡的说着。

“说说而已,我又不是真的想死。”彩菊吃完馒头又啃起大饼:“也不知道苦竹被抓走之后发生了什么,这脸怎么就好了呢?”

“你当时怎么不问?”

“我……我是饿忘了,你……怎么不问?”

汀兰有些心虚的撇过脸。

“看来,你也没有想过要关心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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