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鹭离森_KUN

(2)

年关将过,天虽然总不见晴却总归要暖一些了,张启山便仅带着自己的副官和齐铁嘴汇合来到矿山附近,面前两条窄轨铁路,齐铁嘴张罗着自己算一卦再走,张启山却制止了要掏出铜钱的他,看了一眼便指出了向小镇的那条路。

“唉,等等,张副官为啥一定要走那边,佛爷这是什么道理?”看着张启山骑着马已然信步走远,齐铁嘴牵着他那头小毛驴疑惑的问着张副官。“佛爷自然有佛爷的道理,反正佛爷说什么都是对的。”张副官被齐铁嘴这么一问突然语塞,在他心里佛爷大如天,所以只要是佛爷说得话他从不质疑。

齐铁嘴听他这么一说更加是气的直翻白眼,嘴里磨叨着那是什么道理总要说清楚,想要纠缠,可张副官已经不理他上了自己的高头大马往前走了。这一路走一路冷清萧索,总算是到了山下一处镇子口,想找人四处打听一番,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三人正在发愁之际,瞧见镇子的主路口各种老物件横七竖八的四散乱放着。张副官眼尖老远边看到一对儿背着包袱仓皇奔走的母子,赶忙上前拦住去路好生询问了一番,原来这里不久前发生了矿难,村民都逃难离开了,果不其然这座矿山是日本人一直在利用劳工开采,矿难之后,日本人便都撤离了。

张启山心里一沉,那辆无缘由停到长沙车站的黑色076和日本人还真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张副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法币递到母子俩手上,和气的谢过他们,便目送他们离开了。这年头法币一天一个价,快赶上白纸的价格,母子并没感谢他,头也不回地向镇子出口处走去。

走到镇上一处破落院子门口,篝火堆旁围着几个烤火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还是照常张副官去打探消息,这些人只说自己是来这边干点散活儿,糊口饭吃。“老兄啊,我们这儿也是路过,求口热汤。”张启山和张副官都是当兵惯了,说起话来总是直来直往的军人口吻,不如混江湖的齐铁嘴为人世故圆滑。

齐铁嘴将从张启山和张副官手里要过来的银元、法币递给中间一个看起来领头的人,那人收了钱,自然就没什么好拒绝的。齐铁嘴便顺势问起周边的事情,这些人大都有一说一,但恰恰问到有没有火车从矿山开出来时,这几个人的表情就都有些古怪了,找了些戒口就回屋睡了。

张启山总觉得这些人神色匆忙,鞋子行李都摆放的太过整齐像是受过训练的军人,而不是干零活的劳力,便叫张副官多注意,果然天还未亮,这几个人就悄悄的离开了。他们三人尾随其后,遇到山中大雾,反被这几个身份不明无耻之徒偷袭,幸亏张启山和副官早有准备,一招制敌将这几人制服,正要讯问,可他们似乎早就作好准备咬破后牙槽内的□□胶囊自杀身亡了。

张启山在此时更加确信这件事绝对与日本人脱不了干系,猜测也许矿山中有一处日本人造的生化实验室。齐铁嘴看了四周地势反倒有些胆寒,他掏出罗盘托在手上,罗盘这时指针乱飘,竟然在矿山附近失灵了,原来是因为日本人利用矿山内发掘提炼的有磁性的矿石在周围修了一条新的铁路,076火车百分之百可以一肯定从此而来。

进入矿山腹地,经过一片偏僻荒凉之地偶遇一个神色慌张的老头,好奇之下三人就跟踪他到了一幢散发着恶臭的屋子,里面到处是横死高度腐烂的尸体,还有一些日本人的军需装备。把老头抓起来一问才知道他从小在这山里生长,恰逢遇到死人,便偷盗尸体身上的财务为生,老头父亲曾经是矿山里的给日本人干活的工头,张启山思考了一下便命令老头带他们去矿山,因为惧怕张大佛爷、张启山手里的枪,老头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佛爷,我算过了,这里可是有大凶之相啊。您真要往下走?”齐铁嘴盯着手心里的那枚祖传老铜钱不由得皱起眉,劝说张启山不要再继续前行,张启山一个倒斗高手怎么会被鬼神邪祟之说吓到,不由分说的继续往矿山深处走去,齐铁嘴虽然胆小却还算义气,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进入通道深处不久便遇到了一尊玄贯道的天尊老母神像,“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有高人把她供在此处说明下面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宝贝。”齐铁嘴默念着玄贯道的八字真言,天尊老母是玄贯道中至高无上的女神。

听齐铁嘴如此说张启山决定继续向洞穴深处去探个究竟。老头却不停的劝说他们不要进去,张启山料定老头一定知道里面的情况所以才如此恐惧,逼问之下老头才交代矿山中有一扇门,门口刻有“入此门者,当放弃一切希望。”当年他父亲给日本人挖矿,曾进去过,里面究竟如何他父亲一直三缄其口,隐约透露是个极其恐怖的地方。

张启山是个军人又是个倒斗高手,怎么可能会惧怕这些所谓鬼神,只令张副官押着老头继续向前,从一片废弃的矿区发现了个古怪的入口。进去才发现横梁上悬着许多用来绞刑的麻绳,老头看着被风刮的晃悠的麻绳忽然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幻觉,发疯似的逃走了。张副官想追却被张启山拦住了:“别追了,他精神状态如此,怕对我们也没什么用了,放他条生路,省的拖累我们。”

矿道的尽头已无路可走,洞穴紧里面有一个十分碍眼的大水缸,探头去看水缸内的水纹波动着,由下至上,从内至外,蹲下观察水缸周围的土也比其他地方的土要更加湿润,应该是新翻的出来的泥土,想必水缸下面定是别有洞天。

张启山抬手几枪打爆了水缸,残片四散开来,果不其然露出一个与水缸直径差不多的洞口,他一马当先,二话不说就先跳下去。齐铁嘴胆小推脱着,说让张副官先下去接他,张副官满脸堆笑着应声道:“好!”手上却也没闲着轻轻一推,齐铁嘴一个跟头便在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哀嚎着咒骂张副官欺负人。

张副官利落的跳下来,看了看坏笑道:“哎呦,真是不小心手滑,对不起了,八爷。”齐铁嘴除了嘴上沾点便宜也做不得什么,恼火的跳脚,却拿张副官一点办法也没有。

越往矿山深处走,风就愈加阴恻恻冷得刺人骨肉,洞里的空气越来越不好,忽而黑漆漆的洞穴内传来了飘忽不定的唱戏声,那声音十分诡异,曲子是二月红初登台的亮相戏,但仔细听又不太像,这嗓音确实与二爷差距有些悬殊。

众人未敢多作停留继续前行,往里走来到一个满地墓坑的地方,数了数一共四十六个墓坑,墓坑尺寸也与火车上的棺椁相差无几,这更加证实076是来源于此,而且那些墓坑的土质岩层年代不尽相同,一定是不同时代葬入的,棺椁的主人们身份更加神秘难以琢磨。

张启山拎起地上的洛阳铲看着张副官,又掂量了一番开口说道:“这东西比我的那一把还要好,是个稀罕物……掘开此处的一定是比我们更高明的前辈。”说着丢下铲子看着张副官和齐铁嘴:“果然是有高人将日本的那辆076送到你我面前,就是不知道这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有其他隐情……”

看着这些墓坑齐铁嘴直起身,回想到那高悬的青铜镜和铁水封好的石棺,果然与自己猜测的相差无几,暗自思忖着这些高人到底想告诉他们什么呢?突然唱戏声从一处隐秘的密道里传来,齐铁嘴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往下走肯定是那尊石棺的墓室,死活不肯进去,想着自己不去也许张启山怕也能跟着他返回去,可谁知张启山一意孤行铁了心要去,竟留下张副官照顾齐铁嘴自己独闯。

不过齐铁嘴向来是心软的人,见张启山如此决绝,又进了墓室好一阵没动静便又心急催促着张副官:“你还真让佛爷一个人去啊!呆瓜!”说罢就推着张副官赶忙进了墓室,不进去还好,进去反倒帮了倒忙,齐铁嘴被墙上一个闪着光的东西吸引。

他不常下墓哪里懂那么多门道自然抬手就去摸,结果引得满墙的飞蛾奋起,龙卷风一般疯狂的攻击他,整个人都陷入白色的飞蛾群,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张启山情急之下掏出□□不停地射向铺天盖地的飞蛾,但飞蛾不但没退却反而攻势更加猛烈。

“什么声音……这里竟然也有密洛陀。”梁湾非常小心的穿过一片青灰色的长廊,岩壁上面淡绿色的人影层层叠叠,人影发出喋喋不休的嘈杂声引得梁湾脑仁炸裂一般的疼痛,只能停下脚步蹲在地上抱着头蒙住耳朵,但渐渐的梁湾似乎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头疼也缓解了不少。

梁湾的体温一直持续这高出正常的水平,绯红的纹身已经转成刺眼猩红色一直浮在她因为疲累而惨白的皮肤上。“他们太吵了……我听的心烦,就……就屏蔽了。”光子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不自然,梁湾有些疲乏的浅浅笑了,正想感谢它却被光子抢先道:“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才不是关心你……我是,我是对低等生物的统一怜悯。”

梁湾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接话直起身继续往前走了,但光子似乎开了话匣子停不下来了,有意无意的搭话:“你们这个星球的生物繁衍后代太麻烦了,时间太漫长,操作太复杂……我们这个物种不需要这类型的繁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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