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朦胧雾》:“身世飘零叹孤独,回首盼相扶。情天不老,雷霆易逝,雨过云舒。相思不忍轻离别,携手更如初。风急波涌,扁舟不系,终恋江湖。”

“我不认识你……更加不会跟你走。”

初初显出少女样貌的忆如穿戴一身火红的嫁衣,冷冷睨了眼礼堂上冒出来一袭青衣素服的少年书生,嫩生生的说道。

“相逢即是有缘,今日恰逢云某的好日子,便请这位仁兄赏脸喝一杯水酒。”

润玉克制心中涌起的怒火,沉下脸,再度沉声命令:“过来,我们回蜀山。”

李忆如竖起纨扇遮挡住脸,扯了扯手中喜绸。

云刺史公子也生出不渝之情,伸手拦住他。

“这桩婚事获了李姑娘的允准,有婚书为证,你是哪位?敢来抢云某未过门的妻子!”

“我都说我不认识他!”忆如从扇后露出半边脸,清丽秀润的脸庞显出天真的风情,被身上的嫁衣映出别样的红润。

礼堂中沸腾起的人声让小姑娘更加羞耻娇怯,双耳冒红,全身都开始隐隐颤抖起来。

“自来结成姻缘须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知云公子得了哪样?”润玉见少女始终不肯看他,当即由着心中怒意,出言讥讽道:“巧了,在下手上倒有一件信物,不知您这位未婚妻敢不敢认。”

哪里有什么信物,装得和真的一样!

忆如眼珠儿一转,恨不得赶紧叫人将他赶出去,马上拜天父地母,立刻礼成才好。

只见青衣书生丹唇微勾,从袖口中掏出一枚金铃铛,摆在掌心伸到新娘子面前。

忆如吸了口气,半晌才软软地驳了一句:“不过就是个金铃铛,哪怕用金子打得,也并不稀奇呀。”

“此铃名叫莫失莫忘,乃是成对的铃铛,由苗女祭炼过,一只摇响,另一只便会回应。”

忆如悄悄捂紧荷包,小脸拧了拧,直起脖子继续抵赖道:“你说些什么呀,我都不明白。”

可恶,定是当时掉在洞里被他拾到!

“你可敢试试?”

不待他摇响手中铃铛,忆如甩手将扇子朝他掷去,见观礼的路人蓦然发出大声喧哗,不由又羞又愧。

司礼的冰人懊恼跌足,“新娘子怎可随意露了脸!不吉利呀!”

“吉利什么呀!这婚我不结了!”忆如摘下凤冠狠狠摔在地上,额头被冠檐搁到,瞬间划出一道红痕。

她又气又痛,拎起裙摆吸着鼻子推开侍女的扶持,躲入后堂女眷屋内。

云刺史公子拦住欲跟上前的润玉,着恼地与他对峙起来,“阁下如此纠缠我未过门的妻子,到底是何意?”

“她到底是否是云公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想必云公子心里清楚。”

少女泫然欲泣的脸庞叫润玉心中有一丝不忍,可想到当日她失踪时众人如此焚心似火,结果时隔月余,她竟然坐上雷州刺史膝下公子的花轿,欢欢喜喜等着拜堂,就教他心里熬油一般难受。

他绝不信这丫头如今能识得什么情爱,刚刚她面上只有恼怒,看向云刺史公子的眼神没有一丝情愫。他辨认出此事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更怒上几分。

——全然不将自己清白放在心上!亦不知作为一个女孩儿的庄重矜持!

“这两女争一男的事情常见,两男争一女的事儿也不少,前者常发生在后宅,后者则是窑子里的一处情趣。”

水榭旁的梨树耷拉下两只白白嫩嫩的脚丫,铃铃作响的脚环在她踢动间清脆脆地响起。

一年介十七八岁一身黑色苗女装扮的姑娘坐在枝丫间,单手支颌靠在树干上,嘻嘻笑问:“你倒是喜欢哪一个?说说,我说不得能让你美梦成真。”

忆如看到她就心肝脾肺肾样样都难受,她撅起嘴探出身想要拉上窗户,却叫蛇一般落地的苗女一把拉住手腕,扯出上半身。

她靠上来,红腻的舌尖轻轻舔过少女纤长的脖颈,留下一道湿濡的痕迹,张开红唇露出两枚尖尖的虎牙。

“说说,你到底看上谁,我这里有一枚合欢蛊,绝对能叫你食髓知味。”

忆如冷得直打颤,一把推开苗女,却教她一把抓住手腕,绽出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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