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沈谦得罪莫和，连忙站出来和稀泥，“拜见前辈！不知前辈可是这珍宝楼的主人？”
莫和抿了口酒，饶有兴致地看过来，“对，就是我——吃我一招，东西白拿，还附赠玉玲铛，要不要？”
程溪心思一动，“一招一个玉玲铛？”
“美得你，”莫和笑骂：“只有一个，拿了就滚。”
程溪再度发问：“那是一人能有一个玉玲铛还是您手上只有一个玉玲铛？”
问着的时候心里头飞速计算让纪承修他们来这里刷分的可能性。
莫和喝酒的动作一顿，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小兔崽子，“你以为我谁都爱搭理？爱要要，不要滚。”
那就是说只要实力足够，是可以到这里刷玉玲铛了！！
程溪在背后兴奋地揪住沈谦的衣袖拽了拽。
沈谦自然是收到了这个信息的，于是二话不说往前踏了一步，“前辈，还望指教。”
莫和又饮了口酒，然后慢条斯理地盖好酒壶，才抬起头来，“我看你心性还是不错的，只是可惜了经骨不够好——罢了罢了，今日我便给你一掌，能琢磨到什么东西，就靠你自己了。”
话音刚落，女子眉眼一厉，反手便是一掌拍下。
灼热的气流扭曲了空气，扑向沈谦。
沈谦面色不改，五指一抓，唤出了混沌横在身前。
唰——
长发扬起，沈谦额间青筋一鼓，握住剑柄的五指泛白，几乎要裂出血痕。
他闷哼了一声，双腿一颤，像是肩上压着无法背负的重量，双膝一点点往下压，近乎要跪地，可就在下一瞬，他又强撑着一点点站了起来。
少年脚下的地板开始一点点地裂开，裂缝细碎，宛如丝网。
沈谦握着断剑艰难地挥动了一下，终于将掌力卸下。
而地板也终于承受不住，细缝轰隆一声炸成足有半人宽的沟壑，整个地面都被掀翻。
莫和这才露出了意外之色，登时腿也不晃了吧。
“我竟看走眼了？！不应该啊……”
“沈谦，你怎么样？！”程溪急忙上前把人辅助。
沈谦晃了一下，很快稳住，回握住程溪的手，“没事。”
莫和想了三秒都想不出啥，于是果断放弃思考，就当自己只是最近太困一时看走眼了，为了印证这个“一时”，她连忙招呼程溪：“好了，到你了。”
赤红色的火焰在莫和手心里灼烧，宛如一只抽象的飞鸟。
下一秒，飞鸟一震双翼，猛地跃出女子掌心，朝着程溪冲来！
却在半途，被一股温柔的气旋托住，纠缠着停在了半空之中。
飞鸟愤怒地张嘴尖叫，一圈红色的光晕以它为圆心拓展开来，一下子冲散了那股桎梏它的气流。
气流在空中被扯断，化作点点青色的光辉。
光点看似无力地自空中落下，却在下一秒，聚成一朵青莲虚影，而那只张扬的小鸟，正正好就在花蕊中央。
三重莲瓣一合，赤红色的小鸟一抖，彻彻底底被包裹在了花苞之中。
红色的灵力在花苞中挣扎着动了动，却最终只能无奈消散。
程溪身子一屈，嘴角溢出血迹。
相应的，半空中的青莲也没有了后继之力，颓然消失。
“承让了，前辈。”程溪忍着体内五脏六腑的撕裂疼痛，擦干净嘴角的痕迹，勉力一笑。
莫和在幻境中肯定压制了修为，但实力却依旧不容小觑。
10087快速开启了痛觉屏蔽，程溪捂着不断出血的右手，忍不住喘了口气。
朱雀之威，果然名副其实。
“这么快就学会灵力化形了，你是哪家的崽子？”莫和满意点头。
程溪一听到莫和语气中的称赞，顿时就骄傲了，“沈谦教我的！”
我儿砸了不起！
“嗯？”莫和不解地看向沈谦，“既然如此，刚才为何不用，硬生生接下我这一掌。”
沈谦已经调整好了呼吸，伸手握住程溪流血的右手，一边把灵气渡过去，一边回道：“我的灵力不够程程充裕，灵力化形不是我所擅长的术法。”
“哈哈哈哈，真是有趣。”莫和大笑，下一秒直接就出现在了沈谦面前，抬手就去摸沈谦根骨。
沈谦反应不及，没能躲过去。
“天生剑骨不止，又有先天灵脉，还是丹田内存有先天之气的悟道体，”莫和退开些，越看越稀奇，“千年难得一见的资质竟然都往你身上凑。”
可是很快，莫和的神色就沉了下来。
她遗憾地看着沈谦，长长叹了口气，“可惜，都是残缺的。剑骨破碎，灵脉堵塞，丹田内的先天之气也已经浑浊不堪，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说到最后，莫和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被人抢去当人牲割肉取血，你可真是好运气！”
程溪听不下去了，皱着眉打断莫和的话：“前辈，你能不能说点好话！沈谦好着呢！”
【莫和说得有几分道理的，把沈谦抓去炼药，没准真能炼出什么大补丹——不过你比沈谦金贵多了，你可是个大宝贝。】
10087突然开腔。
程溪：什么？
【你这个身体可是我们总局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宝贝，又因为你算是沧嶙界的创世神，所以□□在适应这个世界的法则进行改造的时候，也出现了变异。】
程溪：我怎么就变异了我？！
【就跟唐僧肉差不多？皮肉骨血，都是圣药，能治百病也能精进修为。沈谦还要炼一炼，你的拌着灵气就能生吃了，还入口即化，没有任何副作用——啊除了灵气太充裕可能会撑着，厉害不厉害？！】
程溪：世界法则这是跟我多大仇才做得出这种事？！
【啊这么说来，确实有仇……】
程溪：QAQ我坑文，但是我是个好作者啊！
莫和没有管程溪，只顾着研究沈谦，“你的剑骨虽然碎了，但幸好契灵是一把剑，勉强可以算作弥补。灵气化形很耗灵力，没错，你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灵修的那一套，这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有人指点？”
程溪止住沈谦不停给她灌灵力的行为，自己翻出药膏抹上去，用眼神示意沈谦好好听莫和讲话。
你刷好感度装逼的机会来了，还不快上！
沈谦无奈地瞧了她一眼，转头对莫和道：“无人指点。”
莫和盯着他的眼睛，过了好半晌，忽的一笑。
于是浑身上下的精神劲顿时就没了。
她随便歪在柜台上，丢来了两只玉玲铛，“心性可嘉。”
所有复杂、遗憾、惋惜等的情绪通通消失不见，甚至模模糊糊还有了几分透彻明悟。
莫和长长舒了一口气，饮了一口酒：“我真想看看，你们十年后的样子啊。”
她说着，拎着酒壶像是要跟他们碰杯，笑言：“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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