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部分人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因为装着装着就会有种错觉自己变强了。可一旦触到某个点,又会变得不堪一击。

六安就总觉得自己装的很辛苦,总有一天会原地爆炸。但是在爆炸之前,还是要想办法活着。

整理完工作室已经半夜11点多了,卫蓝说要请她去吃夜宵,六安饿的前胸贴后背自然不会拒绝。

卫蓝带她到了一家很特别的西餐厅,米其林水准,精致的甜品和西餐,不过其实六安并不喜欢这种假正经的地方。

她喜欢路边摊和撸串,可是那种地方是跟老铁才能去的,她最好的老铁,要结婚了疏远了。还有一个忙着学业。楚翘算什么呢?不清楚,反正掰了。

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坏蛋叶之衾,好起来又是那么好。真是闹心死了!

卫蓝点了什么六安并没有在意,就随便点点头说可以。

开餐之前,卫蓝带了一个人过来。穿着讲究,谈吐大方,据说是卫蓝的学生。

卫蓝介绍给六安认识,她敷衍的对对方笑了一下,低头开始吃东西。至于他们聊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不在焉,她只想吃饱了回家睡觉。

“六安。你平时不是挺能贫的么!怎么这会儿蔫头耷脑的。”卫蓝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六安像还魂一样,却懒得抬眼皮,只说:“哦,可能大姨妈要来,心情不大好。”

“噗。”对面男人一口水呛住了喉咙。

卫蓝一面笑一面解释:“她就这样,嘴没个把门的,习惯就好。”

六安三口两口的吃完了东西,背上包,为了表示礼貌,还特意说:“卫老师,我今天真不大舒服,先回家了行不。”

对面男人忽然说:“不介意的话,我送你?”

六安看都没看他,直接拒接:“不用。你们续师生情,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吃,你们聊,再见啊。”

“还卫老师,你可别在这吓我了。着什么急,等会我送你。”卫蓝笑呵呵当她开玩笑。

六安黑着脸,很疲倦,说:“一想到每个月要流血七天我此刻的心情是很烦躁的。马上没公交了,打不起的,我需要立刻回家休息。再见。”

六安知道自己这样其实挺没礼貌没教养的,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

卫蓝一脸无奈,说:“甭管她了,神神叨叨,明天就好了。下次带你去我那儿玩。给我弄两件作品,我拿出去卖。”

“得了吧,我早就不玩艺术了。用我爸的话说就是混个文凭。”

“你家就是有钱把你惯的!你可是我数一数二的弟子,咱俩得好好聊聊这事。”卫蓝一脸可惜可叹。

男人笑了笑,没有答话。看见餐桌上拉下了一个有点破旧的零钱包。抿了抿嘴,伸手拿了起来。

卫蓝一阵无语,说:“这丫头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怨气,晚上干点活恨不得把我工作室都给拆了。请了个活祖宗。”

伸手拿零钱包:“明天我带给她吧,要不然一准吵死吵活让我涨工资。”

“别呀。”男人拿在手里没有一点要给卫蓝的意思。

“卫老师,你发现了么,这姑娘从头到尾没正经看过我一眼,我敢打赌,她根本就记住我叫什么,是谁。”

“所以……”卫蓝瞧着他表情不对。

“所以我挺感兴趣。”

“别,她有主了。也不大适合你。”卫蓝赶紧让他打住。

“那不一定,这年头没有什么事是一定的,适不适合得我亲自试试才知道。”

“她就是不行啊!拿来!”

卫蓝抢过零钱包,放到自己身边,“你可别闹啊,人有主。咱聊聊正事。”

六安很顺利的住进了酒店,是那个房间,是那些物件摆设。

洗了澡,准备睡觉,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通通都扔到抽屉里。关上灯,怎么都睡不着了。

如果没有楼月,也许她跟叶之衾不会变的这么糟,可是就是有这么个阴魂不散的前妻,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六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赶紧睡觉。脑海里又开始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像过电影一般,一幕一幕。感觉自己这辈子,竟是些糟心的事。没完没了!

手机响了,是叶之衾的短信:早点睡,早上记得去餐厅吃早餐,我给你定好了。床头柜里有贵宾卡,没事可以去健身房健身。

六安赶紧扔了手机。叶之衾这个人别人怎么闹都不当回事的,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思。

魔鬼!

早上六安睡过了头,餐厅竟然把早餐送了过来。

送餐的女孩说:“叶先生说您要是没到餐厅用餐就让我们送上来,您慢用。”

没错,叶之衾就是这么了解她,知道没人督促,她是不会按时起床吃早饭的。总是会把事做的这么好看,好的不得了。都是她自己没事找不痛快,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烦透了这种感觉。明明是他不对!

过了元旦,离过年也就不远了。从北方来的游客很多。六安每天都要给来参观游客或者来定制作品的客人重复介绍卫蓝教给她的一套说辞,简直倒背如流。卫蓝说她算上道了。

清早,卫蓝接待了几位贵客,听说是邀请他去参加什么国际艺术年展和拍卖会。聊的都是艺术圈的事六安也听不懂,忙完端茶倒水的事就坐在一楼发呆。

六安老远瞧见那辆红色的跑车,心想:坏了,这姐姐来的真不是时候!不知道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美女一身红,又是露着大长腿,摇曳生姿的就进来了。

六安赶紧迎上去,“美女,请进!”

“你好!卫蓝呢?”美女这次好像挺高兴的。

“卫……老师楼上跟人谈年展的事情。要不,你先坐这儿等一会儿?我给你倒杯茶。”

美女往沙发上一座,摆摆手,“不用,我不喝茶。”

“那你喝什么吗?”

“都不要,这的水难喝。”

“好吧。”

一阵沉默,六安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诶,对了,你叫什么?”美女玩够了手机,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我姓秦,秦六安。你可以叫我六安。”

“哦,你就叫我妙妙吧。”

“那,你是……卫老师女朋友对吧?”

六安只是想确认一下,谁知道还有几个,可不能弄错了。

“准确的说呢,我是他未婚妻,我们必须要结婚的。”妙妙非常坚定的说。

六安打量着妙妙,“你二十几?”

“喂!这种问题怎么能随便问呢!很不礼貌诶!”

“福建人?”

“诶!你什么意思呀!”妙妙有点不高兴了。

六安笑了笑:“没有啊,我随便猜猜,我只是觉得你很年轻,是个美女,配卫老师绰绰有余。”

“这个话我爱听,我们本来就很配嘛,天生一对。”

“是是是。”六安赶紧附和,小女生啊,只能哄着来。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老家是福建的?”妙妙瞪着大眼,水汪汪的。

“这里很多福建人啊,我听得出口音。”混在这个城市一口台湾腔的只有福建人。

“真的假的。”

妙妙撇嘴,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了,起身东看看西看看。六安赶紧跟着她,怕她不高兴又是随手一挥,一大笔票子飞了。

“梁妙音。”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偌大的厅里响起。

妙妙回头看了看,吊着嗓子说:“这不是弃艺从商的沈大少么!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呀?”

“知道你来,特意来看看你呀。”

“你很烦呢!上学的时候你最爱笑我了,我才不信!”

“你这不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我当初眼拙,没瞧出来。”

“你这嘴甜的,可惜,也就能骗骗别的小姑娘,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应该是遇见老同学了,六安心里直开花,不用伺候了,准备腾地方让他们聊。

沈信瞟了一眼,伸出手臂挡住了六安的去路,“别走呀,咱们前几天晚上见过的,你忘了?”

六安仔细瞧了瞧,好像是那天在餐厅卫蓝介绍说是他学生那个男的。不过今天换了一身休闲装,显得有点嫩。

“哦,有点印象,有事儿吗?”六安随口问。

“有啊,我特意来找你的,那天你零钱包忘在我们店了,我本来想早点过来,有事耽误了。给你。里面有二十一块八毛,你数数。”沈信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布包。

也许是天意,那天卫蓝喝大了,把这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咦!沈信,这绝对不是你的做事风格!放在以前你肯定会把这它扔了!你是不是想追人家!”

妙妙转脸就对六安说:“你可别信他的,他这人浑身上下满满都是戏,套路深!”

“梁妙音,咱俩多大仇。”沈信也不怕她揭自己老底,反而笑了。

六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满是线头的零钱包,这是以前大学的时候楚翘选修课上特意给她做的,缝的挺丑的,可她却一直留着,还以为是丢了。

六安接到手里,只说了一句:“谢谢。你们聊,我上楼看看。”

“对,千万不要吃他这一套!”妙妙得意的蔑视着沈信。

“晚上请你和卫老吃大餐,恩怨一笔勾销,行不行。”沈信一直笑呵呵的。

“我考虑考虑。”

“我送你一张我姐美容院的年卡,全年免费。”

“真的假的,什么美容院?靠谱吧?”

“我姐开的当然靠谱!”

“……”

送走客人,六安收拾好茶具,检查了一下电源,准备下班回家。发现他们都还坐在厅里。

“六安,沈信请吃饭,一起去吧。”卫蓝发话。

她没有拒绝,反正没饭吃,能蹭一顿是一顿。

一开饭,妙妙和沈信就开始打嘴仗,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个沈信嘴巴也是够坏的,当众揭穿妙妙大四毕业去割了双眼皮,给脸做了微调的事。不过好像卫蓝也是知道的。又说了一些他们在国外那个什么大学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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