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是高老先生授课,他教的理论课着实又繁琐又冗长,听得莫黎昏昏欲睡。
他打了个悠长的哈欠,撑着沉重的眼皮打量了周围一群腰杆挺拔、坐得端正的其他弟子,着实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将这种跟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课听得津津有味的。
感受到讲台上那留山羊胡子的老头扫射过来的冷冽目光,莫黎不情愿地将自己歪七扭八的坐姿好歹矫正了些。
莫黎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百无聊赖地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嘴上再度打了个哈欠。
他唰唰几笔挥下,很快便完成了自己的“杰作”。
纸上这只栩栩如生,正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老山羊,再配上旁边的几个提字,可真是对那老头极其真实的写照。
望着这张画作,莫黎实在忍不住,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好巧不巧,这时候,几乎所有弟子都正在认真地记下刚才高老先生所讲内容的关键之处,屋内只有一片毛笔与纸面的细微摩擦之声。
莫黎这一下不合时宜的笑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则显得极其突兀了。
果不其然,莫黎一抬头,便看到高老先生沉着一张脸,冰冷的目光扫射过来,厉声道:“你,站起来,方才在做什么?”
莫黎心中“咯噔”一下,暗叫要糟,但也只得连忙站起了,答道:“报告先生,没干什么。”
高老先生没有说话,踱步过去了,手里还持着一把长达两尺的木戒。
莫黎见他过来,眼疾手快地将那张纸头塞到了几张纸的下方。
“那你为何无端哂笑?”
高老先生已经走到了莫黎的面前,他一开口,那撮山羊胡便随下巴一上一下的,滑稽得很。
莫黎看着,生生忍住了再次笑出声的欲望。
他轻咳一下,掩饰住上扬的嘴角,道:“只是觉得先生刚才讲课内容实在太过精妙,天上地下独此一份,因此学生心中激动万分,一时间情难自禁便笑了出来。”
莫黎说完后,周围有些已经目睹了他刚刚所作所为的弟子个个都涨红了脸,看样子是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那好,既然你如此向学,刚才定然听得是十分认真,想必笔记也记录得很详尽。不如拿出来展示一下,好给其他人做个榜样。”高老先生不急不缓地说道,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莫黎心中一跳,暗道:这老头定是看到我刚才在涂涂画画了,要真是让他见到那张东西,岂不是得完蛋。
思至这里,他面不改色道:“学生听得忘乎所以了,沉浸在您的话语中无法自拔,以至忘记了记录一事,待会便立马补上。”
高老先生冷笑一下,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那你对刚才的内容定是受益匪浅了,不如说说我刚才讲了些什么,你对此又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听此,莫黎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
高老先生轻晃了晃手中的戒尺:“答不上来?”
“非也非也,学生只是在思考如何给出一个让您满意的答复。”
莫黎故作思考状,随即清清嗓子,继续道:
“您刚刚讲的是,天地有灵,有气集日月之精,山川大地之华而生。此唤之灵气。除灵气外,还有六气,分为:阳气、阴气、血气、邪气、魔气、妖气。此六气与灵气看似不同,实则却皆由它衍生而来,是活物与死物依托灵气所生。”
说到这里,莫黎顿了一下。
高老先生面色稍缓,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不过学生刚才只是在想,修士是引灵气入体,洗精伐髓来增进修为,那为何灵气可以,其他之六气却不可呢?”
高老先生听此,皱了皱眉:“闻所闻问,你是什么意思?”
“就譬如您说魔气,是因世间生灵心有强烈执念,求而不得,日渐疯魔而生。而现在的魔族,则将魔气引入体来修炼,但虽然修为增速更快,可久而久之,却有可能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既然如此,灵气为何不可与魔气同存于一体,两相融汇,如此……”
没等莫黎说完,高老先生就将戒尺猝不及防地在他脊背上狠狠打了一下,痛得他一哆嗦。
高老先生此刻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他厉声喝道:“真是满口胡言!灵气魔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一个依托天地而生,一个由心而生,如何共存而不失衡!”
莫黎捂着背,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迅速将刚才没讲完的话说了下去:“如此一来,不仅没有任何风险,修炼还能事半功倍!那若是能将其他几气如法炮制,此人的修为不就可以一日千里了吗?”
高老先生举着戒尺的手微微颤抖,咬牙切齿:“若人人都像你这样整天胡思乱想、妖言惑众,这个修真界就完了!”
莫黎不怕死地接着道:“先生此言差矣,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没有尝试,如何能得知不可行?况且您刚才说它们都由灵气产生而来,既然同根同源,为何不能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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