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事情结束后,假圣子不知为什么消停了一阵子。

云一酒说这是有鬼的预警。但具体是什么鬼他和蔺琼非常统一地不想琢磨。因为他俩都是那种有招接招,没招就惹事的人。这次也是一样,既然难假圣子难得不找事,那就自己找点乐子。

自从调到顶层,蔺琼就一直想去底层讲故事吓人,不过这个想法被尉迟栖一掌拍死在魂塔顶层。

上次那群人故事没听完,吵着要闻欧去找蔺琼问问结局,于是蔺琼便大度地将剩下的写了出来,让闻欧直接贴在了大厅。

当然那个字销魂无比,最后还是闻欧辛辛苦苦地重抄了一遍。

……然后听午卓说底层的夜晚就没有暗的时候。

所以尉迟栖的拒绝也是能理解的。

不过底层的情况蔺琼不知道,他现在在计划一件大事。

他已经通过医逢知道了尉迟栖的行程。得知周六晚上到周天上午七点尉迟栖要去出任务,值班由午卓代替,便计划着和云一酒偷偷摸摸溜进圣殿玩一玩。

至于为什么要等尉迟栖走……大概是因为午卓不会在半夜三更把人突然抓出来“严刑逼供”吧。

这次去圣殿,当然不只是玩,还要从里面拿点东西。

顺便处理一些事。

当然成功的前提是尉迟栖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情,不然他们计划肯定泡汤。

“圣殿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蔺琼一边在地图上标注一边问。

“你在圣殿住了一千多年还好意思问我?!”云一酒表现出来鄙夷。

“我记得……好像有个空中花园?”蔺琼笔尖停在了地图左上角的一点,“一直想去,结果忙一下就忘了……那个花园是干什么的?”

云一酒顿了一下。

蔺琼:“?”

“蔺沉这个都没给你吗?”云一酒有些意外。

“没有。”蔺琼有些无辜,“我现在连人家脸都没看清,不过无所谓,听名字应该是一个漂亮的,管他是人是妖是魔是兽,只要好看的我都喜欢。”

云一酒没坐稳,差点从招摇国宫殿的屋顶摔下去。

“而且这个大美人有名有姓,肯定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妖魔鬼怪,看样子是正常人,再仔细一想应该是个漂亮小姐姐……太子殿下,你怎么看?”

云一酒:“嘿嘿嘿嘿嘿嘿嘿。”

蔺琼:“……”

云一酒:“……嘿嘿。”

对话就此终结。

虽然圣子对招摇国态度过于特殊,可是也不妨碍他殴打招摇国太子。

​ 凡廉回了一趟旭城看望凡溪,然后找到了上次她落在这里的书。

“我就说怎么找不到。”凡廉笑着对安蓝说,“原来在这放着。”

“上次您接到消息走地太急,一时忘了,我就给您收起来了。”安蓝说。

“辛苦你了。”凡廉估计了一下这本书的页数,还不算厚,这几天应该可以看完再给尉迟栖,“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要再修一下吗?”

“已经很好了,不必了。”安蓝将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她手边,“您也不轻松,这种事还是少折腾您了。”

虽说冒着烟,但杯子外围一点也不烫,凡廉拿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熟悉的苦涩在舌尖漫开。如果此时看凡廉的表情,便会以为她在喝甜茶水而不是什么奇苦无比的汤药。

楼上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凡溪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跑了下来。

“凡廉!”凡溪气喘吁吁地说,“声绒把书里的流苏咬下来了,刚刚才发现。”

那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抬起毛茸茸的头,是一只白色的兔子。

别家的小兔子都叫什么绒绒毛毛的,但凡溪和别家小孩不一样,当初她嫌弃那些名字蠢,便想了一个星期才把名字定下来。

好听是好听,甚至比对门小屁孩的名字还好听。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声绒嘴里还叼着那段流苏,已经被咬得变形了。

凡廉顺了顺声绒的毛,顺利地把流苏取来出来。

很大气的红色。但是……

“你怎么知道是这书里的?”凡廉问。

“那本书我翻过,那个流苏是连着书脊的,都不知道声绒是怎么咬下来的,”凡溪把声绒放在椅子上,“还想问你那个人是谁,好像挺厉害的样子,长的也不错。”

“谁?”凡廉找安蓝重新要了一段红线,打算自己做一个。

“就里面那张画,”声绒其实不怎么喜欢动,凡溪放心地将它安置在椅子上,走到凡廉身边,将书打开,“就是这个。”

凡廉没在意地一抬头,结果被着着实实地吓到了:“你怎么把它撕下来了?!”

“没啊,”凡溪很是无辜,“本来就不是黏在一起的,这张好像是单独的,是不是这本书的还不一定呢。”

凡廉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边缘,确实不是撕下来的。

她又低下头,从那一小把线取出其中一根,细细地缠绕在上方。

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那张画。

画中确实有个人。那人蹲在地上,单手撑地。他的掌心里有柔和的白光在流动,和他的白色长衣很是配。

虽说这本书是上了年头的,但画上的色彩一如当初鲜艳,白色的光在暗褐色的土地上格外漂亮。

“他在干什么?”凡廉低下头继续缠线。

“好像是在拯救什么的。”凡溪说,“那土地寸草不生,这种光看上去不像是戾气重的法术。”

“挺聪明的啊。”凡廉非常敷衍地夸奖,同时她也再次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画中人。

男子确实长得漂亮,但这是那种不近人情的漂亮,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略显凌乱。

凡廉看东西比凡溪更细一点。

“底下有字,念念。”凡廉耐心的把线头穿进那个圈,但老是没进去。

“唔……北淮国,这都几百年前了……这人是圣子啊?上面说是是圣子在帮助北淮国渡过大劫。”

“圣子?”凡廉终于将线穿了过去,正准备拉紧,“我看看。”

“你不是见过圣子?”凡溪一边说着,一边将画拿到凡廉面前。

“看画得像不像。”凡廉一边说着,一边又再次打量这画中男子。

手中的流苏忽然散开了,线落得满桌都是。

刚刚只是惦记着手中的活,只注意到他很好看,没注意到他长怎么样。

“凡廉?姐?”凡溪看着乱七八糟的绳子,有些意外。

凡溪平时只有在外头或者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叫她姐,实际上她在家里都是直呼其名。

不过凡廉也不在意,凡溪从小就是一个戏精,这种“两面派”的做法她见怪不怪。况且她和凡溪也确实没有血亲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尊敬长辈之类的说法。

这一声姐成功将凡廉叫醒。

“怎么了?”凡溪一脸疑惑,“你之前不是也看过画吗?就一分钟之前呢,怎么这下还这么惊讶?”

“之前没认出来,你知道我记人基本是靠声音不靠脸的。”凡廉皱着眉,“把画夹回去,我一会儿要走。”

“这么快?”凡溪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但她没问,她知道凡廉作为守护者不容易。

“嗯,”凡廉索性放弃了再做一遍的想法,打算回去问问医逢这个流苏有没有用,要是没用她就不管了,“平时没事别老是漫山遍野地乱跑,现在有些乱,出什么事我也来不及回来救你。”

“知道了知道了。”凡溪撇了撇嘴,“你就放心吧,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玩,怎么会这么轻易死掉。”

凡廉点了点她的额头:“就知道玩。”

凡溪也点了回去,没等凡廉说什么就抱起睡着的声绒一溜烟地跑了。

凡廉无奈地笑笑,又吩咐了安蓝几句,很快地离开了。

尉迟栖手起刀落,让最后一只入魔的噬魂兽的首级落了地。

“真恶心。”尉迟栖嫌弃地看着还在滴血的剑尖,“下次这种事能不能换一个人来?”

“别吧老大,”闻欧看上去有些狼狈,“这种东西能把我们一锅吞了。”

“那就把训练时间加长两个时辰。”尉迟栖不以为然,“多练练就好了。”

闻欧:“……那什么,您真伟大。”

“对了,忘记问你了,”尉迟栖将清理现场的重任交给了其他人,自己着凉了一个算是干净的地方站着,“云一酒什么时候破完阵的?”

“什么意思?”闻欧一时没能领会到他在说什么。

“时间,”尉迟栖不耐烦地解释,“他用了多少时间破阵。”

“这个我还是没注意,”闻欧想了想,“不过应该是在午时之前吧?反正我们到凡廉家的时候,钟响过一次,我还看了一下,是卯时的钟声。”

尉迟栖:“那还挺快啊。”

“何止是快。”闻欧感慨,“他简直不是人,太厉害了。”

尉迟栖看向他:“有多厉害?”

“说出来怕你不信,”闻欧说,“你能通过听声音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借尸还魂’吗?云一酒他只是听了莫一妍几句话,就说她魂不对身,莫一妍当时脸都白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听出来的?”

“他自己说的啊,而且他好像之前还低声说一句什么,唔,大概是说他自己耳朵灵什么的。”

……要是云一酒听到这个,可能会笑出来。

尉迟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不过跖兰之前有和我说过一点她的事,据说莫一妍是比较早的时候就进到圣殿,刚开始她性格也很好,只不过十多年前那次圣子重生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为什么是这个点?”闻欧问。

“给你说个事,先别张扬。”尉迟栖突然严肃起来。

“绝对有进无出。”闻欧也认真起来。

“圣子不见了。”

“你没吃错药吧?”闻欧一愣,“圣子不是在……”

声音戛然而止。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闻欧没了主意。

“魂塔已经高度戒备了,”尉迟栖说,“放心吧,最可怕的东西还在魂塔下面镇住呢,那个假的能耐再大,也打不过黑圣。”

听尉迟栖的语气,就像是切菜一样轻松。

“可是圣子不会出什么事吧?”闻欧问,“圣子难道不能把假的那个赶走……”

“不是不能,是不想,”尉迟栖打断他,“圣子有他的计划。”

闻欧还是有点担心。

“再说了,现在圣子只是暂时躲起来了,只要圣子还在,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谁告诉你的?”闻欧更懵了,“圣子躲起来了?”

“蔺琼啊。”尉迟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哦……不对啊,他说你就信?”闻欧瞪大了眼睛。

尉迟栖见其他人收拾地差不多了,便将剑给其中一个守护者,让他帮忙清理一下。

“姑且不说蔺琼有多少能耐,”尉迟栖说,“蔺沉手上有圣令,云一酒又是圣子的人。要是蔺琼和圣子关系不好,蔺沉就不会给蔺琼送东西,云一酒也不会听命于蔺琼。”

“云一酒有圣令,”闻欧说,“他说他是圣子同意后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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