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欧在床上翻了约莫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睡着。外面雨声和雷声交织着的声音，还有那时不时从窗户溢进的光都让他有些烦躁。
他受不了这样翻来覆去的感觉，索性便起来出去走走。
值夜班的守护者看到他和他打了个招呼：“又有一个睡不着的啊。”
闻欧：“又？”
守护者往上指了一下：“刚刚还看见老大经过这里呢。”
闻欧冲他点点头，转身去了顶层。
不过他没有用瞬移，而是慢慢地走楼梯上去。
楼梯里还算干净。因为瞬移这项技能的要求比较高，如果不注意就很容易偏离正确位置，再者每次使用都很耗体能，所以在魂塔里基本都选择走楼梯。
魂塔一共十二层，闻欧要想从底层走到顶层，还算是有点挑战的。
不过他不在乎，反正睡不着，说不定到了个五六层就困了返回，也是极好的。
就这样想着，他走到了十二层，发现自己更睡不着了。
他一眼就看到空荡荡的大厅里坐着的人。
闻欧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尉迟栖了。
毕竟只有尉迟栖才会坐在那张高的不像样的椅子上。
尉迟栖看到他，十分自然地向旁边的椅子指指，示意他坐下。
“怎么？”闻欧笑着说，“晚上的故事太好听睡不着？”
尉迟栖撑着下巴冷冷扫他一眼，闻欧立刻端端正正地坐好，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尉迟栖合上手中的书，将书随意地放在一边：“圣殿那边说已经找到圣子了。”
“嗯，午卓和我说了……据说这次是圣子自己回来的？”闻欧问。
“嗯，我去圣殿的时候刚好看见圣子。”尉迟栖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最近的事情还真是烦。”
“怎么说？”闻欧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那个点，恰好是跖兰她们在魂塔的时间，也是还魂灯最亮的时候，”尉迟栖好像已经想了很久，语速十分快，“按理说还魂灯不会错，可是要是圣子在圣殿，那么在魂塔的还魂灯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闻欧点点头：“确实奇怪。”
“还有，今天下午魂塔突然冷了下来，连旁边的塘子都结冰了。”尉迟栖将旁边放着的监视立方丢给闻欧，“这是魂塔俯视的监控，午卓说这个点大概是跖兰她们走到第四层。”
闻欧早有耳闻，只是他那时候去出任务了，没有体会到守护者和其他人所描述的“惊天动地泣鬼神”般的体验。
他先是随意地看着，随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猛的坐直了。
这何止是惊天动地！
闻欧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
监控里，肉眼可见的冰霜仅仅在一瞬之间便将以魂塔为中心的方圆十里的地布满。
仅仅是一瞬间，根本看不出哪里才是根源。
“哦，忘了说了，”尉迟栖再次拿起那本破破烂烂的书，“我已经调到了最慢的速度。”
闻欧愣愣地看着已经暗下去的监控立方，好半天没说话。
“第三，”尉迟栖再次拿起书，缓缓开口，“你明天晚上可能要注意点。”
闻欧又听见尉迟栖开口，以为又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当下一激灵：“为什么？”
“我估计明天蔺琼讲完故事，底层会有一半的人睡不着。”
“嗯？”闻欧被这句话砸的晕头转向，他误打误撞抓到了重点，“你看了？”
尉迟栖没有说什么，将手中的书抬了抬。
“所以这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闻欧一时间有些好奇，“方便给我概括一下吗？”
尉迟栖想了想：“油炸人肉，开膛破肚，不过主旨还算正，大概是恶有恶报那一类的东西。”
闻欧：“……”
尉迟栖又补充：“这个作者似乎很有经验，写的很真实。”
闻欧：“……我突然有些困了我先下去了。”
最后，他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顶层一路飘到底层的。
凡廉从魂塔回来后，就一头扎进圣殿的藏书楼。
她想找到关于还魂灯的资料，可是除了《守护者》里的一句“还魂灯是圣子留下来指引守护者寻找他的圣器”，其他再没有记录。
凡廉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习惯地找一些没看过的书带走。
她一路想着还魂灯，也没注意莫一妍走了过来。
“凡廉!”莫一妍叫了她一声，“又去看书？”
凡廉回过神来，礼貌地点点头。
莫一妍似乎有些讽刺的意味：“要是圣殿人人都像你一样，我们就不会比不过魂塔了。”
凡廉依旧是笑笑，也没有说什么。
“对了，听说跖兰姐带你去魂塔了，”莫一妍很轻松地就将话题拉到自己真正想问的上面，“感觉怎样？”
凡廉犹豫了一下，做出了一副不太乐意去的样子：“就是......有些恍惚，感觉很压抑，回来后还有些难受就是了。”
其实她一点不舒服都没有，这些形容是听跖兰说的，外加一点“史料记载”，虽然她也没时间研究更多东西，不过这下忽悠莫一妍是够了。
莫一妍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得意：“没事的，很正常，要怪就怪魂塔那些人也不把话说清楚，什么不要动摇，谁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听说魂塔下藏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见不得人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凡廉装出一个苦笑：“我进去还能注意这些？顾好自己不给前辈拖后腿就好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敢去想。”
莫一妍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满意：“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凡廉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和人交流真的很累，特别是不怎么熟悉的人，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都要深思熟虑。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又折回藏书楼。看管藏书楼的守护者医逢看到她，随口问了一句：“是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不是的，”凡廉说，“刚刚想起来有点书没有找。”
“关于什么的？”医逢问。
“魂塔。”凡廉和医逢算是比较熟悉，“这不是刚去了魂塔，有些疑问，前辈又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方便打扰她，就想着自己解决了。”
“魂塔的书都在二楼。”医逢回忆了一下，“最左边的书架。”
“谢谢。”凡廉说完立刻跑到了二楼，好容易就找到了那个书架。
这里似乎很少人来。书整整齐齐地放着，几乎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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