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弦泣醒来时,正逢子时左右,一片寂静中,夏虫的鸣叫与床边趴着之人的呼吸声格外的明晰。
她定睛看了许久,但奈何光太弱,她又是半梦半醒之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片刻后,她便又陷入了沉睡中。
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和煦的阳光投射到她脸上,而她的醒来却与这光无半点干系……因为她是被饿醒的。
昨日早起就赶去芳泉宫,正午该用膳时又晕了过去,饿了一天一夜的她感觉自己的胃正在强烈抗议。
昨夜朦胧之间看到的趴在床边那个身影已消失不见,而她也未太过在意,因为现在的重点是要填饱肚子……
她攀着床柱艰难坐起,不知是躺的太久还是晕厥后遗症,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的不行,就算勉强坐起,也只能靠在床边,她只好呼叫求助:
“有人吗?”
她呼喊了两声以后,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青衫,头扎垂挂髻的小婢女快步走了进来。
“女君您醒了?”
“镜如?”安弦泣看着来人心里有些奇怪,平时都是镜颜来照料她起居,怎么今日换人了?
“奴婢在,女君有何吩咐?”
“怎么今天是你来了?镜颜呢?”
“镜颜姐姐昨日摔伤了腿,如今行走不便,所以今日由我替她为您洗漱更衣。”
“噢,对……”她倒是真的睡糊涂了,怎么会忘了这一茬,她便又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御医已为她诊治过,也上了药,说是没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日即可,您不必过多担心。”镜如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找出几套衣裳搭到木桁架子上:“以往都是镜颜姐姐贴身照料女君起居,奴婢不甚了解您的好恶,便多找了一些衣裳,您看看中意哪件,奴婢伺候您穿上。”
“呃……”安弦泣看着一排的衣裳,随手指了件粉白罗裙:“就这件吧。”
“好的。”
镜如便取下那件衣服站在床前等候她起身,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安弦泣有起身下床的意思,便小心翼翼道:“女君,嗯……您若不起身,奴婢如何给您更衣呢?”
“啊……”安弦泣恍然大悟,但她倒是想起床呀,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她全身酸软,连坐着都费劲,更别说站起了,于是她只好尴尬一笑:“嘿嘿,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感觉身体软趴趴的,可能,可能……靠自己是站不起来了……”
“啊?怎会这样……昨日御医还说您今日醒来就无大碍了,怎会还是感觉身体不适?”镜如看起来有些慌张的样子:“不,不行,奴婢要再去将御医请来给您诊治一番!”
说完她便将手里衣服一丢,朝门外跑去了,徒留安弦泣一人在床上挥手。
“欸,欸~等一下……”安弦泣听着镜如远去的脚步声,如泄气的皮球般一歪,又躺倒在了床上,心里滴血,眼角渗泪,孩子饿呀……
但不过片刻,门口便又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安弦泣以为是镜如又回来了,便试探喊到:“镜如?”
但对方并没有回应,只是好像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就没声响了。
“谁在外面?”安弦泣又问了一句,同时想撑起身子,奈何使不上力,最后以失败告终。
然而外面还是没有回应,只是那脚步声又响起来,并越来越近,她躺倒时正好是面朝里,背朝外,此时看不到来人的模样,她竟然有点紧张。
“是谁?说句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