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后劲一寸寸地反噬上来,玉然的理智已经开始掉弦。

“师父,谢你收留之恩!”

玉然邪气一笑,也不言语,把酒一饮而尽。

杯中酒见了底。

这么几回合下来,就算凌风荷没有蛊惑饮酒,玉然也一杯一杯又一杯自发地跟酒壶兄过招。

但面上不显一分醉意,还是那分清隽儒雅样,侧头一偏,还是那么清风徐来,玉颜不改。

凌风荷越喝,却是越清醒。她呢,本算是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酒鬼”,喝撑死除外,外面的林林总总,觥筹交错,是不允许醉得不省人事的,她开“桃花楼”的时候,就先练了自己的酒量;但今日她难得想让自己醉一会儿,但醉也没醉多久,喝得越来越白的脸色,跟越来越清晰的思路。

就像乐极生悲,醉极反而无味了。

但是,真正把凌风荷吓到酒醒的是他。

玉然放大的脸陡然放到眼前,嘴角一抹邪邪的笑,支出一食指,挑起了凌风荷的下巴:“小美人,你是何方人士?家住何处。我觉得你长得好像我的媳妇儿。”

凌风荷呆呆地看着玉然醉酒版调戏,反映过来,酒也差不多醒了一半,又看到玉然仰头欲灌了酒,凌风荷连忙快手轻踱下来,一拿,发现玉然手劲还挺大,凌风荷索性就敷衍道:“师父,虽然成为你的媳妇挺开心的。但是,咱们能不能先把酒壶给挪开。”

玉然仿佛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敷衍之意,嘴唇地笑意勾得更深了,脸更近地凑过来,近到可以数清他眼处的睫毛,她发现他的睫毛是如此地长,都快要勾到她的了!喝了酒的玉然唇红齿白得更加明显,凑近了的薄唇,嗓音带着分沙:“你为何不想做我媳妇?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也收了我的心。”

低哑的气息里带着醉人的酒香,像个摄人心魄的恶魔。

凌风荷的心也被勾得狂跳起来,没想到平日里清清隽隽的润玉似的师父,喝个酒居然比她还撩人。

只是,哪来的定情信物?

凌风荷本想顺着他的话讲下去,哄他一哄,再一肘子把他砸晕了,就和谐了。但又想她凌风荷不会被误认为是他的想好了吧,醉个酒就被误认成他哪个青梅竹马了,莫名就不是滋味。

她目光不自觉一冷,道:“你何时送我定情信物?师父不要对一个人就随便滥情。惹了我,脑袋都给你卸下来。”

她爹不就是这样吗?

玉然认真地看着她,眼眸里黑白分明,余光里,清晰地倒映了她凌风荷一个人。

“收了我的琴,收了我的书,收了我的琴书,可以收下我的心吗?我只给了你一个人。”

玉然清晰的眼眸里却带着分灼灼与期盼,凌风荷不敢与其对视,一旋身,就侧开了那分认真地眸。

唯心跳声活蹦乱跳,扰乱了半寸心绪。

师父原来一直喜欢她?

那她怎么拒绝比较好?

玉然喜欢一个人却看上面不显山不显水,若是拒绝,那也会不显山不露水地难过,这样对师父是不是太不好了!

要不,晚上先糊弄一下他?

凌风荷苦恼地皱了皱脸,刚准备跟他说话,他的目光灼灼地发亮,这么看过来,竟是让人呼吸一滞。

“考虑得怎么样了?”玉然看她朱红的唇,两颊晕出一片桃红,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待吻到她的唇上。

但在距离她一寸的地方,却停了下来。想了什么,转而吻向她的眉间。

凌风荷的脑子顿时卡成了空白。

玉然把唇移到她的耳边,声音因情动而沙哑:“桃,我以天地为聘,许以日月星辰。你可愿陪我看这锦绣江山,把我放进你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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