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语的腕间搭上一双手,触之温凉细腻犹如玉石,她低头一瞧,但见美人手指纤长,苍白透明的皮肤在灯下能清楚的看清每一根脉络,乃是久病体虚血气不足之症。

她顿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方才民女为娘娘讲的那个故事,娘娘可是是非喜欢听?”

“是,是很有趣,又是讲母子情深,母爱之伟大,很有教育意义,你若还有这样的故事,以后多给本宫讲讲也好。”

“娘娘的命令按说民女自当遵从,可是民女却不愿再讲这样的故事了。”郑子语似模似样的叹着气,在贤妃不解的追问下,解释道:“因为这故事实在太蠢了些,那天鹅非但自己没能逃过一死,就连它拼死护着的孩子最后也落入了猎人手里,便是假设猎人没有发现它的目的,也没找着那群小天鹅,但没了母亲的庇护和教养,小天鹅们的下场也是哀大于幸,这种不论如何都是敌伤一千我损八百的蠢故事凭的教坏人,以后还是少听为好。”

“照我说,但凡有一点生机,又何必非要拼个鱼死网破,要是倒霉一点全军覆没,岂不更是亲者痛仇者快?”

郑子语瞧着贤妃本来已经被自己说动,却依然坚持不肯治病,只怕是心里还存着其他目的,她也不好直说,只好再接着刚才讲的故事再劝几句。

贤妃本来就是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想不到这个本来是皇儿自外寻来的小大夫对自己当真是一片热心肠,在这人人只知独善其身人情冷漠的宫中实难能可贵,她心中一软,摩挲着手心里小小的手掌,忍不住展开一个真心地笑容。

“好孩子,我也听父亲说过,皇儿的病就是你治好的,如此本宫心中最大的一桩事已经了了,本宫如今心里只有一个心愿还未完成,还得拖着这具早已满是空洞的残躯再坚持一段日子,自是不愿就这么去了。但至于治病,一来我这身子是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二来我及笄时就已经入了宫,一生青春年华都已磋磨的了无生趣,现在在这里的不过是个生不如死空有贤妃头衔的空壳罢了,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死对于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你莫要因我而灰心,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愿,并非你的过错。”

贤妃面色灰白,说话断断续续,偏气喘连连,犹如飞蛾拼命煽动的薄翅,只要自己稍微用点力,哪怕是周遭的温度再高一点,都可能就这么轻易要了她的性命。

但她的意志却是那么坚定,郑子语分明看出她一意求死的决心,是任何力量都撼动不了的,如此,她也只能不再说什么。

不过,贤妃虽然不让自己解毒,但似乎是为了安抚李长明,她还是留下了自己,待遇如郑芊芊一般,却无更多的约束,甚至自己还如愿可以去太医院看医书学医制药。

郑子语知道这背地里都是贤妃在给自己偷偷开小差,所谓投桃报李,即使不解毒,自己也有其他法子可以让她的身体更加舒服些,贤妃察觉了也默默接受了,只当她终于肯放弃了,却不知她本地里还打着其他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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