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要执行计划后,众人不再继续在房间里开会。

他们挨个儿分头去通知所有人。

那些参杂在雇佣兵房间当中的车夫也被急躁的老铁匠奥丁带人全部绑起来扭送到开会的房间。

用破布把他们叫骂的臭嘴堵的严严实实,不留下一丝缝隙。

等明天上午酒馆里的时候,上门打扫卫生的侍者自然会给这些车夫们解开。

接着卡帕沙找了个大房间,和聚集起来的兄弟们短短解释几句。

在佣兵团里年岁最长威望最高的阿尔吉出面平息了少有的几句质疑声。

于是落脚酒馆的木制楼梯开始发出连续的噔噔噔。

老朽,不堪重负的它今夜承载了改变罗朵科公国乃至大陆历史的重量。

酒馆里还留着的几位客人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刚刚在楼上搞出不小响动还准备深夜出门的佣兵。

没有下班的酒馆侍者不敢上前问询。

老板躲在吧台里战战兢兢地防备,两只手放在外人看不见的位置牢牢握住。

额头的冷汗不经意间冒了出来。

他手中是精致昂贵的单手弩和磨得很锋利的单手剑。

“认识这把剑吗?”

领头的卡帕沙把十字剑按在吧台上,盯着随时可能暴起的酒馆老板。

老板看着剑柄上的贵族印记和熟悉的样式,警惕地点点头。

“我替大人出门办点事情,还有同伴留在房间里,晚点的时候酒馆不要关门。

可以吗?”

“可以。”

酒馆老板沉声回答。

吧台上的蜡烛火苗随门外灌进来的夏日夜风晃动不停,似乎下一秒就会熄灭。

先带人出门望风的金西和哈德很快回来。

在卡帕沙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他点点头,望着还算老实的酒馆老板。

“有冰雪之恋吗?”

“十分抱歉,先生,冰雪之恋的价格太高昂,瑟林镇只有几家酒馆才有。”

听到这个不满意的回答卡帕沙蹙眉,瞧着又害怕得吞了口唾沫的老板。

“那让你的侍者带我的人去买可以吗?”

“这……”老板欲言又止,很想拒绝眼前的佣兵头子却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来。

“我可以的!先生,您能放过我舅舅吗?”

年轻的侍者快走上前两步,为了抚育他的舅舅,他自告奋勇。

卡帕沙看了看被奥丁拎住脖子的侍者,沉默着点点头。

他不愿意伤人——在不威胁到自己的情况下。

随后他说:“那我们出去了!”

“好的,先生,您去吧,我们的约定不会失效的。”

酒馆老板咽了口唾沫,盼着眼前的佣兵头子赶紧离开。

“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蕴含着深意看老板一眼后,他重新拿起十字剑插在背上。

双手斧一只手提着,上好弩矢的重弩被挂在更容易拿到的位置。

二十几人从前门出去。

夜里的瑟林镇街上没什么行人。

奥丁按着卡帕沙的吩咐带人押着侍者去买足够的吃食和可以把护卫们灌醉的冰雪之恋。

哈德带了三个人分头守在可能出现问题的落脚酒馆的前门和后门。

灵敏的盗贼金西和几个一样出身的兄弟们被卡帕沙派出去四面望风,同时准备易于点燃的干柴和油脂并且找到容易引起骚乱的地点等待通知。

剩下六个人一路上顺着阴影,躲过月光,用了两分钟到达安德森父子和商队护卫们住的橡树酒馆。

这里比落脚酒馆好很多,后面有很大的院子给来往商人提供货物存放地点。

也有马厩,卡帕沙的那匹老灰马就在安置在这里。

只是价格不那么平民。

卡帕沙一个人来到前门。

阿尔吉带其他人从巷子里绕过前面来到后面院子围墙外。

培养两年的佣兵团早已学会了提前勘察附近地形。

负责这方面的好手巴德拉选中院墙外月光照不进的角落。

从这里翻过去能够落在不会发出声音也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干草堆上。

阿尔吉老当益壮,冲刺,踏步,借力墙面。

三米高的围墙轻松越过。

轻巧落地,确认过四下无人,他发出鸽子般的咕咕叫声。

院墙外收到消息就立刻有两人搭着人梯过来,不一会儿便安稳落在干草堆上。

黑暗中,他们跟上警戒的阿尔吉很快便寻到更不易被人察觉的藏身之地。

至于巴德拉和另外一人,他们会在外面望风,等到成功后接应冒险行事的兄弟们。

此时从前面进入酒馆的卡帕沙已坐在了角落里的圆木桌旁,双手斧靠在脚边的墙上。

酒馆里客人寥寥无几。

容貌上佳的女侍者在他身侧站立,衣着干净,脸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粉。

她一手拿着托盘,另一只手搭在桌子的边沿。

免费的麦酒被轻巧地放在桌上。

当然,坐在这里就需要三十个铜子的价格也不会有穷鬼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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