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真不是一件容易的活,难怪越来越少的人愿意去做演员。

吃饭的时候,顾攸倒显得有点佛系,柴火棍一样的土豆丝,不,土豆条,竟然被她吃出了些仙气。

顾隐吃了几根,像打破了醋坛子,酸得倒牙。

“我去上班了,你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也别乱吃东西,等我回来带你吃大餐。”

顾攸优雅的放下碗筷,收拾下出门而去。

顾隐真的没有出口,他并不是特意等着那顿大餐,而是怀疑顾攸有事情跟他交代。

他打坐入定,他找一本书来读,他做仰卧起坐,他在客厅踱步,他数窗外有几栋楼……

从上午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到傍晚,再到晚上。

日落月升。

顾攸没有回来。

迷迷糊糊中,顾隐做了一个梦:

夜色温柔如水,月光在墙上洒下一层银辉,窗外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顾攸回来了。她不是从门口进来的,她轻轻一跳,就跃上了梧桐树,然后温柔地掰开了窗沿的铁栏杆,探身而入。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把他的T恤卷起来,慢慢往上推,推到胳肢窝处,她修长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胸口,停住,按了按,然后转身离开。

再回来时,她的手中拿着一把手术刀。她手指在他心脏四周画了一个圈,然后温柔地扬起手术刀,在他心口划了一个十字,沿着这个十字慢慢切开。他的皮肤慢慢裂开,血珠从缝隙中一粒粒往外蹦,跳到肚皮上,沿着肚皮往下滚,滚到肚脐眼。心口的裂缝越来越大,直到心脏露了出来。顾攸用手术刀切了一小块儿,放在瓷盘中,闻了闻,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她轻轻皱了皱眉,“呸,呸”的吐了几口。咸的,这是一块儿黑掉了的心脏。

然后,顾攸用同样的步骤,切下一块儿自己的心脏。她把两小块儿心脏交换了缝上,用一种透明得几乎看不见的线缝上,最后缝上彼此胸口的十字。

此时的顾攸,像一个极具天赋而又与众不同的艺术家,端详着自己的作品,沉吟片刻,点点头,算是满意自己的创作。

顾攸离开了,夜色依然很美,月光依然皎洁,群星拱卫圆月,星河依然灿烂,星空依然神秘。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着床上的人,除了脸白了点,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第二天醒来,顾隐发现昨晚的梦竟然记忆犹新,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摸了摸心口,光滑一如往昔,并没有刀切过的痕迹,只是感觉心跳比以往强劲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激动,导致心脏跳动过快。

他起床看了看窗户的栏杆,也没有拜过的痕迹。想想也是,就顾攸那娇柔的模样,能掰开窗户栏杆,那才叫有鬼了。

一夜好梦,好不荒唐。

顾攸仍然半卧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眼微醺,像极了春困的猫咪。她安静地待着,不散发那身凌厉的寒气的时候,看起来是一个温柔而美好的女子。

往后几天,生活平静而美好。

至少顾隐是这么觉得的。

他陪着季乔去了一趟乡下,看了看外婆。老人家确实没什么大碍,但对外孙女的思念总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她对顾隐很熟悉,他能感觉得到。当然,她熟悉的也是那个逝去的顾隐,而不是眼前这个。顾隐不时陪老人家聊天,倒也知道了不少关于“他”的过往。

唯一奇怪的是,他依然每晚做一样的梦,梦中顾攸切两人的心脏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跟切西瓜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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