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被两位家丁拖了下去,林榛看了他一眼,视线转移到了赵公子身上,说道:“赵公子,你们先去参加诗会,我先走一步,失陪了。”

赵公子点了点头,三喜挥了挥手,说道:“恩公再见。”

林榛随着张神医和洛大人,步入内堂,张神医有些着急,恨不得林榛立刻就把《脉经写出来。

……

内堂一书房中,林榛独自在屋内抄写,他看了看桌面上的一排毛笔,傻眼了。

“这玩意……怎么握来着?”

屋外,洛大人与洛老夫人坐在桌旁,张神医端着香茗,眼神却时不时向屋里望去。

洛大人看出了他的急迫,笑道:“张神医不必着急。”

张仲含看着他,点了点头,无可奈何道:“不瞒你说,这么多年,老夫从未如此紧张过,让老夫想起了当年小登科的情景。”

洛大人和老夫人对望了一眼,轻轻笑了笑,张神医也是个性情中人。

屋外又恢复了宁静,张神医察觉到,洛大人不时看看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说道:“洛大人,你有何事,不妨直说。”

洛大人拉着老夫人的手,沉思了一会,有些沉重的问道:“张神医,娘亲的病……”

张神医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他接过老夫人的手腕,闭上眼睛,细细搭脉。

良久,他睁开眼睛,问道:“老夫人最近是不是手脚发寒,经常盗汗,下咽困难?”

洛大人在一旁点了点头,答道:“与半年前相比,又有些恶化了。”

半年前,洛大人还在京中,曾将洛老夫人接到京城,找张仲含诊治了一次。

那一次,张神医只是摇了摇头,一句“尽力而为”让洛大人心凉了一半,老夫人深知命不久矣,这才要回到江州,落叶归根。

张神医摸了摸白须,说道:“老夫人脉微欲绝,不过,此时倒是大有转机。”

洛大人已经做到了最差的准备,闻言一怔,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说道:“您方才是说,娘亲身体好转了?”

张神医摇了摇头,见洛大人的脸色又浮现出绝望地神情,笑道:“洛大人不要着急,张家传承确实记载有这种脉象,可断脉之法和药方却已经失传,所以半年前老夫只能尽力一试。”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喜色,接着说道:“可方才,林小兄已将最重要的《脉经记起,老夫再与林小兄讨论一番,写张方子,足以再让老夫人多享几年儿孙之福。”

此话一出,不仅洛大人露出狂喜之色,连一向沉默不言的老夫人都露出几分笑意。

三人不再言语,只是时不时都面色焦急地望着屋内,继而三人相视一笑。

一名洛家的下人走了进来,恭敬问道:“老爷,诗会已经开始了,您是否出去主持一下场面?”

里面传来一声藏不住喜意的声音,“滚!”

下人愣了愣,灰溜溜地滚了。

……

过了一会儿,两位年纪相仿,外貌相似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较高的那位气质如兰,典雅淑良,较小的那位神情骄傲,眉目间透出一股英气。

淑良女子走进院内,对着三人行了个万福,缓缓说道:“爹,外面诗会正要开始,你在这屋内做什么?”

洛大小姐了解她的父亲,在诗会上抛砖引玉,结识良才,传出一段千里马与伯乐的佳话,乃是父亲最大的爱好,今日怎么有些怠惰了。

见两位女儿来了,洛大人脸上露出喜色,迫不及待地将好消息分享给她们。

……

良久,林榛伸了伸懒腰,又揉了揉手腕,毛笔可真难用。

他拿起一打草纸,起身推门。

“吱呀”

张神医和洛家四口一直守在门外,见林榛走出,急忙上前问道:“写好了吗?”

林榛拿出草纸,交给张神医,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洛大人喘着粗气,催促道:“快打开看看。”

张神医哑然失笑,这可是医书,你看得懂吗?

他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将草纸放在院内桌子上,摊平。

张神医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包在外面的封皮。

五人的表情越来越扭曲,洛大人皱着眉头,看了张神医一眼,问道:“张老,您看得懂吗?”

张仲含表情严肃,仔细端详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也只能看懂一二。”

林榛在一旁品着香茗,《脉经晦涩难懂,是《伤寒论中最重要也是最复杂的一卷,有了他,凭借张神医的临床知识,很快就能重拾医圣荣耀。

张神医帮了他许多,若不是他,自己在杨陵县公堂之上难免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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