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男孩直接把我那儿的隔离门给炸了。虽然我想躲,但是没能躲过去,直接被砸的痛晕了。”

克劳德看着青年涂满草药的身体,有些出神。但没过太久,他就向青年回问道:“那个男孩,是叫埃尔对吧。”

“没错,埃尔。罗卡尔,好像是艾玛最小的儿子,因为杀人才进了监狱。”

青年说着,略略犹豫了一下,随即还是对克劳德问道:“先生,您知道那个叫埃尔的男孩杀不死的事情吗?”

克劳德点了点头。“我知道。莫尼耶在我们刚到时就找上了我们,还说送了信件给裁判所。不过,我们当时只是为了依薇的审判而来,所以并没有做什么准备。”

青年疲惫的呼出一口气,接着打起精神问道:“那,先生,有没有办法让他安眠?”

克劳德的目光一下子沉静下来。他想了一会儿,随后轻轻摇头,斟酌着说:“这还得我们见到那个男孩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

青年这时不再说话了,他有些疲惫的微垂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直盯着青年的克劳德察觉到青年情绪上的一些微妙转变。于是他前倾身体,关切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些累?”

青年看向克劳德,视线对上年轻学者如水般幽碧的目光,有些断续的说:“我,可能是的,先生。”

克劳德见状,温和的说:“不用如此勉强自己。”

他站起身子拂去自己身上的灰尘,将木椅归位后,转头看向青年随和的说:“你现在身上还有伤。你还是先休息,养好身体更要紧。我们就等你好一些再来吧。”

青年闻言点点头,随后老老实实躺在了木板床上。“谢谢您了,先生。”青年真诚的对克劳德说道。

克劳德轻笑了一下,祝福了一下青年,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我送送您吧,先生。”

这时,一直站在青年身边的女人拧着手,诚挚的对克劳德说道。克劳德看了一眼她的有些微缩的肩膀,点了点头。

待到他们走出屋外后有几步远,女人才忽然面向克劳德,向他深深鞠了一个躬。

“非常感谢您,先生。”

女人说着,微蹙着眉,忧郁的眉眼这时也带上了一点放松的轮廓。“亚瑟这几天因为他的叔叔,所以一直放不下心,也没法子好好养身体。今天多亏了您,他才能放下心来,我也能松一口气啦。”

克劳德微笑的摇摇头,踩着马镫翻上马。他低头望向有些憔悴的女人,温和的说:“举手之劳而已。至于现在,快回去照顾你的丈夫吧。他现在最需要的人就是你了。”

说罢,克劳德转过头去牵起马缰。他一夹腿,领着一众人朝向教堂绝尘而去。

女人望着小队离开的方向,半垂下自己的目光。良久,她向着教堂的方向,再一次弯下了腰,浅浅的行起了礼。

————————

教堂之中。

克劳德用自己的拳头骨节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斗篷人身上,严肃的问道:“确认了艾里克的情况吗?”

“是的。是魔咒,昏迷咒。和之前中咒的人情况都一样,我无法解开。这种程度的魔力注入能让普通的昏迷咒也变得危险起来。如果不解开,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一睡不起,一直睡到饿死为止。”

克劳德轻轻皱了皱眉。按照之前亚瑟的描述,这个魔咒很可能是由那个叫埃尔的男孩释放的。想到这儿,克劳德接着向斗篷人问:“那么依薇呢?”

“她应该也是个巫师。我查看过狱方收缴的魔杖了,柏木魔杖,可以施法。”斗篷人沉声说。

克劳德淡淡的说:“那么接下来我们将要面对两个炸毁了半个广场和监狱的巫师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巫师可不简单。”斗篷人补充道,“至少我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魔力。”

克劳德轻轻点头,脸上仍然是那一副沉静而镇定的表情,如同他仍然胜券在握,胸有成竹一般。

“那么损失有统计出来吗?”克劳德接着向修士问道。

“目前可知的是,监狱被炸塌大部分,五条重要道路被炸毁,二十七人轻伤,三人重伤,六人中咒昏迷。财务损失暂时还没统计完成,不过保守估计在三百皮斯托尔之上。”

克劳德一直平静的面容在听见这么个数字之后也是愣了好一下。“这么多?”

修士一脸严肃的点头。

克劳德松开自己一直虚握的拳头,用手侧贴靠在桌面上。略微思考过后,他忽然看向修士的方向,并用食指点了一下自己身前的桌面:“阿尔贝,这回需要请你去通知裁判所这件事情。这里不仅有亨利无法解除的魔咒,还需要请他们带一些能够封印魔物的圣物过来。”

说到这里,克劳德顿了顿,沉静如水的视线缓缓扫过剩下的三人。

“剩下的人,则去负责追查那两个巫师的踪迹。”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克劳德察觉到气氛的凝重,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于是他平静的强调道:“我们必须去。我们无法追踪时隔太远的线索,得有人走在前面给裁判所指明道路。”

话音落下后,长久的沉默盘旋在空气之中。

而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斗篷人最先站了起来,打破了这片寂静。

他轻声说:“我会帮忙找到线索所在地点”。

说完,他便迅速转身,径直走向自己的行囊前,开始准备追踪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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