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

距离莲蓬山不到十里地。

安静的小镇随着一声高亢的“傻子来了”,变得鸡飞狗跳。

年东野在家里找不到要找的人,就下山来碰运气,毕竟小镇上的人比年家多,万一能遇上呢?

谁知道年怀的口碑如此之差,在小镇上犹如过街老鼠,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见了他,全都围了上来,对他怒目而视,拦住他的去路。

所有的人都很默契,年东野想走哪条路,大家伙就拦住哪条,有些人甚至连绳子都准备好了。

就等着将傻子五花大绑送回年家。

镇上的人均是普通百姓,没有某人的力气大,往往三五个壮汉都拿不下他,若发了疯就更难制。

好在山上的年家讲道理,从来没有仗势欺人,得知自家儿子闯祸后,有损失的会给出赔偿。

很是服众。

以至于大家伙虽说恨得那个傻子牙痒痒,但看在年家的面子上,倒也不会过分为难他。

否则的话,早就有人在背后敲闷棍了,保不齐哪天就有人失手将他打死。

年怀能活到十六岁,也是祖上积德。

若非被于家算计,兴许还能祸害小镇几十年呢。

可他偏偏又是个傻子,你能怎么办?

还真打死他不成?

小镇民风淳朴,不至于得理不饶人,但心里就是憋气啊。

年东野看众人怒气冲冲恨不得掐死他的模样,心里有些慌。

本想暂避锋芒、先离开再做打算,可看到将尽两三百人将他围的水泄不通,便停住了脚步。

倒省事不少,不用一个个的跟着试了。

两拨人就这样对视着,哪一方也不开口。

此时,在十几丈开外的一家酒肆里,二楼临窗的雅座上,有个穿黑衣,戴着黑幂蓠的女子正单手举着筷子,望着楼下的一幕。

“小二哥,楼下是怎么回事?”

黑衣女子问道。

正在隔壁桌收拾碗筷的小二,探头忘了一眼,无奈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山上仙家的小少爷,隔三差五从家里偷跑出来,霍霍镇子。”

女人好奇道:“年家都不管吗?”

来到此地只知道有个修真家族年家,却并未过打探过年家的事。一个修真家族不约束族人子弟去欺负凡人百姓,那可就得上门去讲讲道理了。

小二一边擦桌子一边道:“管啊,年家当然管,可管不住啊,这小少爷打从一出生就是个傻子,一犯疯病就失忆,好几次年家正用家法惩罚呢,他忽然就失忆了,连自己为啥被惩罚都不知道,你说还怎么管?”

“也不像啊。”

女子轻声自语后,继续问道:“他都有过哪些恶行?”

若是欺男霸女,则不能轻饶。

小二摇头道:“说起来能气死人,这傻子闯进小店,掀翻客人正吃饭的桌子都不知多少回了。

偷着往对门米店的米缸里掺沙子,还有斜对门的布庄看到了么?一到下雨天就往铺子里泼地面上积攒的泥水,还专挑绫罗绸缎泼。

类似的事,数不胜数,你说气人不?

要不是年家赔偿积极,乡亲们早打断他的腿了。

客官,有事您吩咐。”

说完,端着碗筷下楼去了。

黑衣女子很是失望,自打修行以来第一次下山,行侠仗义的事怎么都不嫌多啊,前些日子追杀一头祸害渔村的海妖大鱼,花了十几天的工夫才得手。

很不容易,但有难度的事成功后才有成就感。

事情过去好几天了,可一想起来还是兴奋不已。

尤其是乡亲们的追捧,一声声女侠,让她飘的险些找不到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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