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秋月静静地挂在树梢,照在堆满庄稼的庭院里。高丽云把电视机抱出来放在门口安好,和她母亲一边看电视一边摘长果(落花生)。
“丽云,”高三婶打开话匣子,“你爸爸一直为你打听着招工的事,也不知为什么这两年工厂没有招工的。”
“哦,”高丽云毫不在意地应声,眼睛盯着电视连续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人在哪里不一样生活?”
“你净睁眼说瞎话,要是在县城里,这会儿你还用着干活。看,弄得浑身是泥巴。”三婶一面数量她,一面拍打身上的泥土。
高丽云的户口原来是农业户口,今年因为符合国家农转非政策转成非农业户口,等着招工呢。
丽云一听说要招工去城里,心中甭提多高兴。不过想到程云清的时候,心底涌出一种异样的情绪。两人说好每个月写一封信,该给他写信啦,要不要把户口农转非,要招工进城的消息告诉他呢?
摘完长果,夜深了。秋风在窗外一阵阵吹过,可以听到树叶子哗啦哗啦地响。她倒在床上,裹紧被子,望着透进来的月光,难免沉思起来。
她想:原本老实地做个村姑,嫁一位忠厚的农村小伙,守着二亩农田过一辈子。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快。父亲早已帮她计划好人生,准备让她进城当工人。
不知道招工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生活?她会进哪家企业,干什么工作?
程云清的身影像只小兔子,又跳跃到她的眼前,赶也赶不走。
他曾经在信中说,在部队上努力学习,争取下次考上军校。丽云想到这儿,想再写信鼓励他一下。唉,如果我们相距近一些多好,那样随时见面谈一谈。
想到这儿,她害臊了,脸上又红又热。你和人家是什么关系?同学?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话,是男女朋友,还是普通朋友?
高丽云不禁坐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我和他到底算啥关系呀?
她披衣下床,从床底下拽出装着信件的纸箱子,凭借着记忆又浏览几封。这会儿发现,信中只有友谊的芬芳。
程云清在心里到底怎么看待我?信里没有一点暗示。难道他不想和我谈恋爱吗?
高丽云想到这里,心中一片惊愕,又一片茫然。她把那几封信又翻看一下,的确找不出恋爱两个字的气息来。她忽然伤感起来,寂寞笼罩心头。
不,他不会和我写着玩的,那样不显得他太无聊,作为一个即将成熟的青年,应该有自己的行事风格。
高丽云的心情逐渐安静下来,她决定用信试探一下。当她拿起笔来,少女的矜持使她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去写去说。她想到高丽霞和陈小兵的状况,想到宋小淑勇敢追求爱情受到的蒙羞。
她想了半天,慢慢地放下笔,始终没有勇气写出一个字来。后来,她又找理由想:工作还没有着落,自己慌张什么?等他考取军校或者复员回来,再说未必太晚。
高丽云心中的爱情,希望是美好而又自然的!
深秋,树上的叶子渐渐落空,特别是那些枣树,杨树,椿树,早早的被无情的秋风吹得一片不剩。
田野间,道路旁,只有那些柳树还有稠密的树叶,在秋风里对抗着,坚强地迎着冬天的到来。
村民收完玉米,长果,豆子,地瓜等农作物,播种上小麦,开始赶集玩。
高丽云和宋小淑随着赶集的人流,在集市上寻找着自己需要的货物。
“丽云,我们看着买条裤子吧,省得到年底忙,买不出好买来。”宋小淑拽着一条黑色的涤纶裤子说。
“哦,买吧。”高丽云看了看挂着的各种颜色的衣服。
“你说我们买现成的,还是买布找裁缝做?”宋小淑放下裤子,扭头又问丽云。
“看看说吧。”两位姑娘说着话在卖衣服的摊位前逛了一圈,没有好看的,趁着时间早,赶紧去了卖布的地方。
就这样,她们每人扯了一块布料,去找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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