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激动的杜默还没来得及选,一颗珠子又自动蹦到她耳边,无奈之下只有握住珠子仔细聆听。

“怎么样?”

“简单任务,又是送魂回地下。”

“让容瑞和你一起去。”

“好啊!”有了任务,杜默有了点着落,其他两想可先放一放。

出发当天杜默异常的兴奋,怎么也压不住嘴角的笑容。

“德彪,你今天为何笑得如此猥琐?”

容瑞今天和杜默一起飞北田市做任务,一路上对方的笑容一直没消,简直不明所以。

“你管我。”

“切,最好别让我管你。”

两人来到北田区一个旅游景点,这里有个超大的湖泊,健在山顶,很像天池。湖泊边护栏里种了一圈五颜六色的小花,小花旁有一条鹅卵石小道,道一侧种植着银杏树,每隔几棵就安置一张长椅。

杜默坐在长椅上,远处太阳已落下,湖边的风吹散余热也带走她的汗水。她和容瑞在湖泊四周不知飞了多少圈,硬是没有发现魂的踪影,只得在长椅上休息。

“那些傻魂干嘛跑到这一片区域?”

“你说人家傻,去那里还需要理由吗?”

“德彪你老和师傅顶嘴,能稍微有一点尊师重道吗?”

“我妈说我话好多,嫌烦。估计她看见你,会觉得我是个安静的好孩子。”

“你活得腻了吗?”

杜默并没反击,此刻她看见湖面有好多个魂聚集在一起飘荡。她起身飞过去,魂们见了她却尖叫着飘散。杜默用一条触角将他们挨个拴住,还特意拢了拢手,把他们拉得和她更近。他们都是些小孩子,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她点了点脑袋,还真有九个。

“你们干嘛要跑?”

“妖婆怪物啊……”

“爷爷,救命……”

“爷爷……”

“妖怪啊,呜呜……”

几个年小的魂开始呜呜大叫起来,可魂无泪,让本该受到惊恐哭泣的恐怖气氛硬是变得有点滑稽。

“安静,我不会伤害你们。你们为何不去地下,干嘛要跑?”

杜默将触角收紧了几分,这群小魂吵得她昏呼呼的。

“爷爷,爷爷……”

“救命……”

魂们根本不听不进去她的话,反复重复那几句话,或是呜呜地叫,抽抽啼啼……容瑞一飞过来,他们的声音更大,都快接近鬼哭狼嚎了,脸上的惊恐只增不少。

“他们怎么了?”

“不知道。”

只要杜默两人靠近一点,魂的惧怕就多一分。杜默将触角分离出去,和容瑞飞得远一点,那边才慢慢平静下来。为了安抚魂,容瑞吹起聚魂萧,黑烟飘起,他们的神情柔和起来。

“小朋友,……”

杜默想趁此问出原因,湖中心突然卷起一层接一层的巨浪让她需得先立即奔命。容瑞也快速往湖边飞,未等两人返回湖边,巨浪就将他们卷进湖里。有触角隔着水,两人不至于呛水,可又被被卷入一个旋涡里,接着就天旋地转,意识模糊。

两人醒来时,已身在一片不见尽头的紫色麦田里。杜默站起身来,凡是被她碰到的紫麦,全散发出淡紫色的光点在空中飞舞。她用手拨了拨麦子,紫色光点立即增多。这完全就是仙境!要不是她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那这份惊喜还会放大。

容瑞也站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片黑屏。眼睛处于虚化状态,但却用不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出去?”

“先四处看看。”

“德彪啊德彪,咋和你一起就准没好事儿。”

“闭嘴吧你!”

“师傅为父,辈分上我可是你爸爸级别的,你还敢叫我闭嘴。”

杜默实在忍不住翻个白眼,才翻完额头就被容瑞拍了一下。无法用眼,一定得忍,小不忍则要挨打。谁都可以绅士,容瑞决决不会。

杜默不理他,随意定个方向就往前走。容瑞好歹意识到当务之急是如何出去,也不再嘴长,默默跟在后面。

两人在紫麦田里前进,紫色光点飞舞满天,被踏倒的麦子没一会儿又恢复成原样。前方紫麦还是不见尽头,仿佛他们一直都在原地。

“德彪,你不觉得我们在原地踏步吗?”

“不是,你仔细看,麦子越来越长了,刚开始在这里,现在已到这儿。”

杜默指着自己膝盖上的两处各指了指,两处相差大概十厘米左右。

“好厉害的发现。”容瑞象征性地拍了拍手。

“怎样,至少我们不是回到原地。”

要真一直在原地,杜默都不想走,可渐渐增高的麦子让她总想再往前去谈探个究竟。

容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除了走,好像也没什么可做的。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麦田里,正如杜默所说麦子越来越高。到某一处时,已经完全高过两人,紫色光点弥漫麦田。

杜默拨开繁密的麦子,脚下的麦秆被踩得作响,麦子间的摩擦声,在这片静谧空间里格外清晰。她靠着某种说不明的感觉继续前进,在拨开很多次麦子后,前方空出了一块方形的地。方形空地四周仍旧是高大的紫麦,中间摆了一张用植物杆子做成的方形矮桌,空地一角坐着一个身着素色衣裳的男子,黑色长发随意扎在身后,他在用麦秆编织东西,身旁已放了很多麦秆垫子。

容瑞也走前来了,见到此景,和杜默对了对眼神,两人均没有开口,也不敢向前。

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麦秆放置一旁,慢慢起身看着他们。

“我这里好久没来客人了。”

他话音刚落,那张方桌便飞了起来。他身旁的麦秆垫子纷纷飞到方桌下方,拼合成一张后落到地上,刚好完全盖住方形空地,桌子随后落了下来。

“两位请坐。”

男子作出邀请的手势,见两人不为所动,就自己先坐在方桌一方,顺手将衣袍整理好。

杜默觉得此“人”真是文雅,那身像秦晋服饰的素色衣裳被他穿得风姿卓越。是一位好看的哥哥!人啊!在如此环境下,还能保持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可见美的魅力。

两人磨磨蹭蹭后倒也各坐到了方桌一边。男子从衣袖里拿出三个木杯摆放整齐,四周的麦粒上溢出水珠,一颗一颗飞进杯里,不消一会儿,木杯里皆装了约摸三分之二的水。

“这水很是清甜,两位尝尝。”

杜默二人早就口干舌燥,恨不得一饮而尽,可此种环境下不敢大意,都没动杯。

“先生,你能告诉我们这里是啥子地方?我们喃开出切?”

本该严肃的问话,被容瑞的突来的川普硬是把气氛变成搞笑。杜默当即笑得不能自己,正经的普通话配上方言趣词和语气,简直乐趣无边。

容瑞自己也完全想不到出口竟是这要了命的川普,不怪他,根本是无法控制。

“莫在哪儿笑,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这还是一句川普。

“你个瓜娃子,好球笑人哦。”

杜默一开口,也同容瑞一样,她自己又被逗笑。

一旁的男子见他们笑,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容瑞呼了呼气,使自己平静下来。

“先生,这到底是啥子地方?你又是哪个?”

“我本水灵,此地是我的灵都。”

“没有听过,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们喃开出切?”

“不急。”

原本还是青天白云,顷刻间就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出现在空中。月光铺洒下来,人,麦,影,紫色光点,在这四方天地,无一不契合,无一不相得映彰,堪称绝妙。

看这变化,容瑞觉得这地方和这什么灵完全不在他们的认知范围。

“那啥子时候能出切?”

“你们就不想问问我其他问题?”

对于好奇,逃命更为重要。对于逃命,先保命乃重中之重,容瑞需得收起不耐烦和急切。

“水灵是啥子嘛?为啥子我们会到这儿来?”

杜默实在笑点太低,直到容瑞问到这儿,才勉强平静下来。

男子端起杯子,尝了几口,木杯放下时,杯中已无水。

“水灵,乃水中魅灵,食魂,好静。”

“啥子啊?”听到食魂二字,杜默不淡定了。

“以魂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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