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困兽犹争斗
皇都西北向黑市。
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架着已然昏厥的宋澄快速穿行街道,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数百圣卫铁骑穷追不舍,百余支弓弩每轮齐射都会带走一部分黑衣人的性命。
“白野思旧,云逸四方!”领头者大呼,人群当中一部分黑衣人竟调转方向,冲杀向追击来的圣卫。
一行人翻越一座断壁,面前一片空旷,却猛然黄沙肆虐。
“止!”领头者察觉古怪,示意停下,几个手持弩机的端起上弦的弓弩。
黄沙隐去,显露出十数个银袍者,全身裹实,只剩口鼻在外,银袍胸口处绣有腾蛟击海纹,手中皆执银月弯刀。
见这般情形,黑衣人的领头者沉声道:“几位好友不若让行一步。”
“裴三公子何处?”不知是银袍人当中何人出声。
“裴三公子何人?”领头者的话音里也是一头雾水,他随即又重复道:“烦请几位让个道,日后必有重谢。”
“故作不知?”银袍人里响起一道声音,“无论如何,这些没用的家伙就不必留着了?”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黑衣人的领头者眼中也是掠过一道凶戾之色,低声命令,“杀!”
两边骤然出手交战,黑衣人们仗着人多势众,全力扑杀面前的那群银袍者,手中弓弩齐射。
想不到那些银袍者竟都是身手了的,只不过几个瞬息间便来到自己的对手面前,银月弧杀,鲜血喷涌,皆是一刀毙命,即使是数发弩箭也被轻易格挡下来。
领头者大惊,赶忙持剑相迎,对上一个金边描纹的银袍者,此人衣着不凡,定然地位不低,倘使拿下此人,这群家伙便不攻自破了,想到这,他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智慧给打动了。
“受死吧!”他大喝一声,持刀来杀。
那金边银袍者闻声只是淡淡地扫视他一眼,他就感受到自己如同坠入万丈深窟当中,浑身冰凉,手中的刀刃都在微微颤抖,这是怎般的杀意才能铸成?
直至弯刀撕碎他的脖颈,喷涌而出的鲜血模糊了自己的眼睛,他都无法摆脱那道杀气的桎梏。
不过片刻工夫,在场的黑衣人全部被斩首,彻彻底底的身首分离,那十来个银袍者的衣衫上依旧滴血未染,连个褶皱都没有,似乎眼前这一切与他们毫无关联。
“忘留活口了。”那个金边银袍者忽然想了起来,他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继续去找裴三公子吧。”
就在这群人走后没过多久,大批圣卫骑赶来了。
“是宋司监!”先头的圣卫骑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宋澄,赶忙下马搀扶起宋澄。
而后赶来的圣卫骑们望见眼前的血腥画面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纵是这些身经百战的军士也难见如此残忍一幕,倒地的黑衣人们似是齐齐被利刃自脖颈间旋去,身首异处,碎骨淋漓,血染黄土。
宋澄的腹部间还被一柄短匕贯透,虽然流血已是止住了,但失血过多,整个人仍是昏死,气息甚至也在逐渐减弱,圣卫骑们只得带走宋澄,不再向前追击。
……
黑市内里。
宣逸手中的灵休剑只是堪堪抵挡,只因他看清了眼前者的面容,心中剧痛,就像那日皇宫烧起的大火,蔓延到了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你……你究竟是谁?”
那满面血色印记的青年颅后中了一支金箭,早已失了神智,只剩下手执血刀,挥舞生风,斩向宣逸。
“究竟是谁?”玉霖站在一旁,乍出言以复,他轻抚手上的狐狸面具,“难道乐王殿下心中还不透彻吗?”
“绝无可能!”宣逸忽然怒吼,“他死了!司徒宣奕,他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在那场大火中,死在我的面前,绝无可能活着!绝无可能!”
“绝无可能?”玉霖又戴上了那张狐狸面具,面具上狐狸的笑容弯过诡异的弧度,显得莫名凶戾,缓缓从箭筒当中抽出一支金箭,搭上弓弦,冷声道:“是啊,你亲手,用这柄灵休剑,在司徒宣奕,你亲爱的太子弟弟的胸口处,刺上那致命的一击,多么温馨的一幕啊。”
“乐王殿下,您说,死而复生是奇迹,那补救回那碎裂的心,算不算得上是一大神迹?”
“不可能……不可能!”宣逸身法凌乱了起来,心绪纷飞,“他明明已经死了,死了,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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