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娉本就在半梦半醒间,被王夫人轻轻一推,便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来。
待看清了是王夫人,她立时睡意全无,悦然起身:“母亲,您回来了啊。”
她一面移步从夔凤纹冰鉴中提起嵌松石勾连云纹铜方壶,一面笑道:“暮食后我又去看了一眼从母,她说没有任何不适,请母亲放心。”
王夫人轻出了口气,“那就好。今天有些晚了,明天一早我再去瞧她吧。”
她在填漆戗金云龙纹条桌前跪坐下,执起鎏金缠枝忍冬纹高足银杯缓饮了一口柘浆。
冰丝丝的甜味入喉,遍体清凉,暑气顿消。
她不禁又长出了一口气,自觉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娉儿别陪着母亲了,快去睡吧。”
刘娉却不肯挪步,她迟疑了半晌,方才轻声试探着问道:“母亲,是不顺利吗?您都叹了两次气了。”
王夫人执杯的手顿了顿,却也没否认:“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快去睡吧。”
刘娉摇了摇头,在条桌的另一侧跪坐下。
她们姊妹是公主,却不如阿娇一个翁主受宠。
怡儿对此委屈,对此不甘,常私底下和她嚷:“凭什么啊?”
是啊。
凭什么啊?
她也想问。
可她自己的清高和坚持,既不容许她嫉妒,更不容许她去逢迎。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何必强求呢?
可母亲
母亲居然用那一盘子千辛万苦才攒下来的南珠去讨好姑母,而理由不过是因为姑母顺口为从母说了一句话而已。
这样牵强到可笑的事由,再加上母亲恭敬的话语,姑母一定会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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