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安定的张奂一行人听闻皇甫规上书替自己求情,甚是感激,因受梁冀牵连,往日故友无一人敢上书求情,而未曾相见的皇甫规竟仗义执言。
“越儿。”张奂对王越道:“皇甫公上书替我言语,今日路过其家乡,理当前去登门拜访。”张奂想了又想,道:“然我如今戴罪之身,皇甫公又上书替我言语,若是小人看到借此发难,恐连累皇甫公。”说着书信一封,递给王越,道:“你且携我书信前去拜谢皇甫公,我在前方驿馆等你。”
“是,师傅。”王越领命而去。
王越抵达皇甫规的书馆,馆门大开,王越却也没有冒然而进,上前敲了敲门框。
却没人答应,王越在门口转了两圈,又敲了敲,还是没人答应,便喊道:“在下燕山王越,求见皇甫公。”
这时一男子步履闲闲而来,头戴粗布头饰,没有多余的装饰,五官端正,眉清目秀,面部如玉,衣着白衣,简单朴素,一尘不染,大概有十六七岁年纪。
男子见到王越浑身散发凶障之气,却只是有些许惊讶,彬彬有礼道:“这位兄台,在下皇甫威明之子皇甫成字尚君,不知壮士有何事。”
此人竟是皇甫规之子,好一个翩翩君子。王越行了一礼,道:“在下辽东燕山王越,前来拜会皇甫公。”
“我父正在授课,壮士不妨随我前来。”说罢领着王越向馆中走去。
王越与皇甫成行了几步,见一竹林,林间有一小路,大概有十来米长。走在路上,皇甫成道:“我父在此设馆授徒十余年,求学之人已有数百,有人无事早来些,有人因故晚来些,众人无需唤门,来了便落座听我父讲书,故而馆前大门敞开,无人看门。”
“皇甫公不拘小节,真乃奇人也。”王越感叹道。
二人走过林间小路,豁然开朗,只见一大院落,最前方有一男子,两鬓有些银丝,衣着相貌和皇甫成甚是相似,男子正对着竹林拿着书籍正在讲书,王越便知此人当是皇甫规。而面对皇甫规约有百十来人,皆落在地,背对着竹林,最后方还有些许空位,皇甫成领着王越行至后方席地而坐。王越亦未说明来意,等其停下讲书再道明不迟。
而前方皇甫规仿佛未曾看见二人进来,专心于手中书籍,众门生亦是专心听其授课,不受外界影响。
王越在此听着皇甫规授课,只听得皇甫规道:“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群臣乘舟者也,将军兄弟操揖者也。若能平志毕力,以度元元,所谓福也。如其怠弛,将沦波涛。可不慎乎。”
“君王是船,百姓是水,臣子是乘客,将军是水手,众人齐心协力才是福,缺一不可。”王越暗道:“皇甫公此言甚妙。梁氏一族结党营私,不顾百姓死活死有余辜,而近日梁氏覆灭,权归宦官,百姓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怕是国家之祸。”
正在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打断众人思索。
“师傅,大事不好。”只见一男子跑了进来道:“西羌烧当、烧何、当煎、勒姐、先零、沈氐、零吾、滇那八种羌族联合在一起攻击金城,段将军正在金城御敌。”
众人听后大吃一惊,争相讨论。
“这段将军是何人?”王越小声嘀咕道。
身旁学子听到王越所言,对王越道:“段将军乃是段熲段纪明。”
“昔日辽东破檀石槐的段熲段纪明?”王越:“段将军不是因“诈玺书”一事被免职了吗?”
“诈玺书致使段将军两年不得出仕。”前方一学子道:“如今两年已过,段将军重新出山任护羌校尉驻守金城。”
只听得皇甫规道:“西羌人数众多,若其攻破金城,与东羌联合,怕是凉州之祸。”皇甫规走了两圈,道:“今日便讲到这里,大家先回去明日再来。”众学起身行礼,依次沿着竹林小路走出书馆。
皇甫成领着王越向前走去,行至皇甫规身旁。皇甫规正陷入深思,却是未曾察觉王越二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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