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四人都没注意到,就她们交错、分手的注意力都只在彼此身上的瞬间,一道有些单薄的身影从邻近的小院里跃起,竟然直接跃过了丈高的院墙,然后如纸鸢一般轻盈而迅捷地飘到少女的房门前,只稍稍停顿了半个呼吸,便打开房门闪了进去。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完成,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君羡反手轻轻地将房门关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在开门时稍有阻滞,但毕竟是这一世第一次执行潜入行动,还是可以打了个优秀分的。
“公、公公……”
“公公?”
君羡有些郁闷转过身,少女正极为讶异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大概是想像往常一样叫他“公子”,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还是羞涩地低下了头,以垂落的长发将自己浮着红晕的小脸藏了起来,好半天,才声若蚊蚋地道:
“……夫君。”
想的时候是一回事,等到真的见面了,心里却生出了某种异样的感觉——有些酥麻,脸颊好热……总之,少女忽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给藏起来,就和那天听到他直白露骨那句的“我很喜欢你”后的感觉一样……
这对君羡而言,感受也是相似的。他原先大抵以为自己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报恩机器,只是当他看着螓首低垂、小手捏着衣裙的少女,听到她软软糯糯地对他喊出“夫君”两个字后,心里的某个地方就像是被人用千斤大锤狠狠地砸了一下一般,一时间连脑海都是有些空,原来本要说的话都给忘了。
就这样,他怔怔地看着少女,少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裙,两人沉默着,时间都似乎是在这一刻定格了。
过了很久,直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两人才回过神来,少女下意识说了句:“是云儿……”
君羡脸色微沉,云儿应该是已经发现他不在小院里,有所怀疑了,水儿快要拖不住她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往后就有些难办了。
一念至此,他向着眼前的少女伸出手,轻声道:“走吧。”
“走、走?”
少女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问道:“去哪?”
门外云儿和水儿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君羡不由得有些压力,然后便是有些好笑,明明前世什么龙潭虎穴都闯过了,哪怕是以世上最强大的超阶异能者和武道宗师为敌,都没有紧张过,在这一世,这时,竟然紧张了起来,可真是有够奇怪的……
他微微呼了口气,定了定心神,问道:“你相信我吗?”
少女怔怔地看着他,大概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还没反应过来,再加上云儿曾三令五申地说过,出于礼节她和君羡不能相见,让她有些迟疑。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夫君……也就是自己的亲人。
想起不算太多的、以往跟他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他讲过的故事,他偶尔露出的好笑神态,或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言语……她最终红着小脸轻轻地“嗯”了一声,将小手轻轻地放到了他的手上。
……
……
“云儿姐姐,我们还没找到姑爷呢……再去找找吧。”
“不行,我要看好……伺候小姐,等他回来后,姐姐再跟你去解释就是了。”
“可是……”
“……”
大概是被絮絮叨叨的水儿念得有些烦了,云儿还没敲门就一把将房门推开,下意识地想要说句“小姐云儿回来了”,抬眼一看,见到房中的这幅景象,直接怔在原地。
下一刻,她就像是被黄鼠狼盗走了辛辛苦苦孵化的蛋的老母鸡一般,气得瞪圆了眼睛,连头发都快要竖了起来,大声地喊道:“登徒子!!!……来人啊!快来抓贼!!”
只是还不等院门的两位守城大将和方府的家丁反应过来,君羡握住方云柔的手,将她搂在怀中,如闪电般冲出了房外。
“闭上眼睛。”
小院子里,他微微顿了顿,等看到少女乖乖地依言合上双眼后,体内真气奔涌,脚下用力,两人便真正地飞了起来。
“我的天啊!”
“我、我是眼花了?他这是在飞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
云儿、水儿、两位守门大将,还有闻声赶来几个护院,只能仰起头眼睁睁地看着君羡怀抱方云柔,如轻燕一般轻而易举地飞过足有丈高的围墙,随后潇洒至极地消失在了墙壁之后。
众人在原地呆立了半天,最后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
过了很久,云儿才从这场刺激回过神,她有些茫然无措的声音在小院里响了起来:
“老爷,大小姐……二小姐和姑爷……他们逃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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