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士元到家已经两天了,如今正在想办法跟他妈妈解释面前的大冰坨。

这年代手机还没普及,交通也不便利,许士元跟家里的联络大部分靠座机、电报,偶尔写写信。

学校宿舍楼里也有一台绿色掉漆的公用电话,每天晚上都有人排着长队等着用,偶尔碰到一个异地恋的小伙子,这个队伍就得多等出去半小时。

如果恰好排在这个小伙子后面,恭喜你,那你就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个大男人的表情是何等千娇百媚。

“哎呀...我想你了....”、“等我哦宝贝儿...”、“多喝热水...”、“今天...对呀...哎呀...”

令人欣慰的是,这年头多喝热水还是一条非常实用的关怀话语,男生不会因为这句话被某部分女性批评为直男癌,也不用想尽办法攒钱给女朋友买口红。

异地恋的朋友手绘一张贺卡,一封情书就很让女孩子开心,京城的男生还能买到最新的音乐磁带寄给女朋友,都是惠而不费的好礼物。

许士元的妈妈是个坚强的单亲妈妈,但是孩子上大学走了,一个人的生活也是难免孤独。好在许士元是个孝顺的人,每月都会给家里打几个电话,说说在学校的事情。

但是学校组织去马王领的考察这种事,想来也是没法跟老妈讲的,至于这个玻璃砖一样的大冰坨里冻着的牛,加上一车大汉,也是比较难解释清楚。

当时刘三皇说负责送货上门的时候,许士元根本没想那么多,当时他主要的心思其实是在想呼格吉勒图的事情。

作为一个经受过马云爸爸宠爱的现代人,还在包邮三省工作生根的他,潜意识里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鲜食物送货上门的服务。

然而他忘记了这个年代,一辆厢式货车开进一个北方小城家属院,送上一整头杀好的牛是多么让人震惊的事......

今天早上,一辆印着“千里马速递”的厢式货车,搅散了小小的钢厂家属院的晨光。

货车稳稳地停在了许士元家楼下,送货员走上略微有点狭窄的楼梯,叩响了许士元家的房门。

许士元当时正戴着纸帽子,拿着鸡毛掸子在扫天花板和墙角,开门的是许妈妈——曾爱兰女士。

“您好、请问是许士元家里吗?”门口高大的送货员问道。

曾爱兰女士一时被这个壮汉的体格吓到了,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千里马速递的,有许士元先生的快递。”送货员毕恭毕敬地回答,面带微笑,服务意识满分。

“快递呢?”

“在楼下,有点大,不方便直接拿上来。”

许妈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家儿子能寄多大的东西回来?扭头喊道:“士元,过来一下,有你的快递。”

“来了,是牛肉到了吗?”许士元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不知道,还在楼下,你去看看?你买了牛肉?”许妈妈问道。

“不是,是这次在京城的老师寄来的。寒假在学校帮了老师不少忙,老师自己家有养牛场,就给我寄点年货。”许士元已经到了老妈旁边。话到嘴边就说,老早就想好了说辞,还招呼老妈下去一起搬牛肉。

“你老师给你寄了多少牛肉?人家说太多,不方便搬上来,你别让老师这么破费呀!”老妈听说是儿子给老师帮忙,老师送来的牛肉,心里得意得紧,嘴上还是很矜持的。

“不知道,下去看看吧。”许士元虽然知道是一头牛,但是不好现在说出来,谁知道他还是没料到社会竟然如此“险恶”。

楼下的货车已经熄了火,许士元签好单子就准备搬东西了。

他已经想好了,看到一整头牛的时候一定要故作惊讶,然后找邻居借锤子和凿子破冰。再当场送点出去给街坊邻居、亲戚们,自己留下一部分喜欢的,开开心心,计划通。

结果随着厢式货车打开,许士元彻底傻眼了。货箱里面除了一个装着冰砖的大箱子,竟然还送了4个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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