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振的吃惊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望着姜羡,神色复杂。

薛佳蕾也是,嘴巴张成了型,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大,一脸不可置信。

谭贝雅半靠在床上,被姜羡的话给噎的脸色青黑,目龇欲裂。

然后剧烈的咳了起来。

身体抖动着,连带着那张钢丝床都摇摇晃晃,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谭贝雅的嗓子嘶哑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薛佳蕾忙去拍谭贝雅的背,害怕她一不小心就把肺给咳了出来。

谭贝雅却一把挥开了薛佳蕾的手臂,尖叫道:“你不要碰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巴不得我死了才好是不是?我拿你当朋友,你现在就这么对我!”

薛佳蕾本来就没站稳,又突然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甩了一把,摇晃着正欲落脚,却看到落脚的地方,贺振那一双雪白的篮球鞋。她只好堪堪扭转方向,往另一边踩去,却瞥到了刚打满的热水瓶……电光火石之间,哪里能想的那么多、能做出那么多动作。

薛佳蕾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她丝毫没有防备,更没想到,病中的谭贝雅会有这样的力道来推她。

她惊愕的看着谭贝雅那一双充满怨恨的眸子,眼眶中忽然就沁满了泪。

薛佳蕾觉得委屈,却不知道这委屈从何而来。

或许是,她们这么多年的友情……连一个贺振都比不过吧?

贺振忙伸手去扶地上那个像是跌去了另一个空间的薛佳蕾,指尖刚触到女孩子细腻温热的皮肤,切片的新鲜水果就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声嘶力竭的尖叫撕破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谭贝雅扭曲的面容和肮脏的咒骂让贺振的元神被镇在了雷峰塔下,用此时的孤寂狼狈与昨日的甜蜜温馨赤诚相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薛佳蕾圆滚滚的泪珠在白色瓷砖上破碎,她哽咽着安抚谭贝雅:“贝雅,我和贺振什么也没有,我们是骗你的,我们刚刚是和你演戏的,贺振还是爱你的,我也是!”

“你们这些贱人!”谭贝雅尖叫着,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跳到薛佳蕾的面前,手脚并用的在她身上踢打、啃咬、抓挠。

打吊针的塑料管被谭贝雅硬生生的扯断,血瞬间从她的手臂上咕嘟嘟的冒了出去。

薛佳蕾整个人都懵了。

贺振死机的脑子仍旧没有重启。

姜羡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看戏的闲适了无踪影。

她大步垮了过去,一把拉起压在薛佳蕾身上的谭贝雅,啪啪两个耳光打的后者嘴角冒血,脸颊红肿,这下,才安静下来。

姜羡扯着谭贝雅,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甩了出去。

然后扶起脸颊被挠伤的薛佳蕾,冷冷的盯着倒在地上的谭贝雅,眸子里头一次迸射出怒火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姜羡的暴喝终于让贺振回过神来,他的脸上满是挣扎,愤怒,失望,七情六欲混杂在一起,终于,化成一句话:“贝雅,如果说,我之前只是逢场作戏的话,那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谭贝雅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伏在地上喘息着。

贺振知道她在哭。

可是他现在只觉得疲累,这段时间,谁不是伤痕累累?

那样的三观,他真的无法苟同,并且一直尝试着改变她。

可是,到头来……

呵呵,一场闹剧罢了。

姜羡拉着薛佳蕾,轻声道:“走吧,我们先去医务室看看。”

贺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他怕再多留一秒,自己那颗善变的心就会软下来,到时候,捡回去的就又是一桩麻烦,谭贝雅与他而言,现在连蚊子血也不如。

薛佳蕾抽泣着,看着躺在地上的谭贝雅,翕动着嘴唇,再次呢喃道:“阿姨,贝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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