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城,大街上。
来往路人此时正行色匆匆的往大街两头急奔而去,两边摆着摊的小贩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挑推着吃饭的营生往巷道内拐,街边的各色商铺掌柜抖着胡须指挥伙计们赶紧关窗上门板。
不一会儿,人声鼎沸热闹喧哗的大街一下子空荡安静起来。
一群手拄竹杆端着破碗正要饭的小乞丐从一条阴僻巷子里钻了出来,几个眼明心亮的见这情形行动比脑子更快一步,脚底板一抹油,从哪儿钻出来又打哪儿钻回去了。
乞丐们也没跑远,在巷子内来来回回转了几路,钻进了一家人的院子,手脚利落地爬上院墙,趴在上面正观察着大街上的情况。
此时大街上人已散尽,只余两人相对而立。
一人白衣墨发,眉目如画,风姿胜雪,手执一柄银色长剑,气质脱俗,恍如九天谪仙。
另一人灰黑破烂麻衣,发乱如草,青髯满脸不辨面容,左手一把玄色大刀。
若不是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以及他那握着大刀的气势逼人,这邋遢腌臜的模样简直连街头最落魄的乞丐都要暗叹不如。
各路做生意的人这阵子都很头疼,最近江湖上的这些武艺人十分嚣张猖狂啊,动不动就要在大街上来个挑战比试什么的,影响了他们的生意不说还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
这边厢踩坏了人家的房瓦,那边厢推倒了人家的院墙,街头更是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还有人专门趁此之际混水摸鱼账也不付直接就跑,闹得人怨声载道。
可这事连官府都不管,确切的说,是根本管不了。
起先还见派了不少带刀捕快当街捉拿,可很快,捕快们就被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知府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于是当机立断,发下狠话:再不同这些逞凶斗狠的武艺人一般见识,哪个吃饱了撑的敢多管闲事,受了伤医药费一律自理。
听到医药费一律自理,捕快们握刀的手齐齐一个哆嗦。
这年头,谋个官差不容易,都是家里好几口待养活的主,哪里敢再管,城内屁大点儿地方一年也生不出几个官司,甭说讨点小便宜赚点蝇头小利,就连知府大人都是勒紧裤腰带,每月守着那点可怜巴巴的奉利银过日子。
清水城真真是名副其实的清水城。
只可惜,一个月前来了两个人,一黑一白,一刀一剑,两人势同水火互不相容,在街头已经打了好几回也没能分出胜负,清水城的安宁日子自此就被搅了个浑。
这不,两人此时又要打起来了。
过了初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兴奋劲儿,城内民众已经是苦不堪言,估计这会儿就连常在街头横冲直撞的流浪大黄狗都想让他们尽快比出个结果、分出个胜负、斗出个高下来,否则错过了春日这个良好的交配季节,耽误了它的生育大计,又他娘的要再苦等上一年。
“来了来了,他们要动手了。”
此时明里暗处无数双眼都亮晶晶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咦,那边黑糊糊一团是个啥?”
墙头一个小乞丐眯起眼睛伸手指着街道另一边。
领头的乞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待看清后惊得差点儿从墙头摔下来。
“糟糕!那不是小瘪三吗?”
小胖墩睁着一双青紫的眼来回瞧了一圈,摸着脑袋回忆半晌,然后惊呼道:“哎呀!刚刚跑得急,忘记拉住他一块儿跑了。”他看了眼旁边那个乞丐,“怎么办?要不我去把他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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