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惹人注目,落笳入城前就特意找了快纱布遮住大半个脸。好在此地也是西域商路上的重镇,一向各族人等川流不息,各有各的穿衣规矩,百姓们都见得多了,因此见了个独行的蒙面女子也不以为意,落笳几乎未遇到什么障碍,就顺利的找到十字街头的南货铺。
这家南货铺门脸不大,如一条街上的其他店铺一般,门头上挂着个大大的幌子,老远就能看到上面大大的一个程字。
门上招牌已有些老旧,店里的墙也已经发黄。沿着墙根各色货品堆得杂乱,细细看去又摆放的各有规律,应该是家老店了。
落笳对照着钱文敖师叔的话一一检视,果然并无差错,应该就是这家店了。
原来这家看起来不甚起眼的店铺便是烟霞宫在外的联络点之一
当年店铺老板程老九在外贩货路遇强盗,不但货物银两被洗劫一空,独生子也被强盗所伤,几乎毙命。幸而遇到烟霞宫上代的长老下山办事,路见危难出手相助。
不但用烟霞宫独门的伤药救回程老九儿子一条性命,还为他奔驰上百里追回钱财,程老九指天发誓愿以性命相报。烟霞宫长老们也感其虽为商人,却做买卖诚信不欺,不愧大丈夫。遂以程家南货铺为山外的一个联络点,有时送信或采买重要药材都委托给程家
程老九言而有信,对烟霞宫所托必全力以赴。在其身后,其子程富亦是忠厚之人,父子两代都深为烟霞宫所信任,程富当年蒙烟霞宫所救,为了疗伤曾修习过烟霞宫入门心法,因此也被长老们视为编外弟子一般看待
程家南货铺虽是小门面,确是烟霞宫一个重要传讯的所在,因此即便在烟霞宫内也不为人所知,只有长老们和曾出外办事的弟子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落笳也是在出门前,才从负责日常事务的钱文敖师叔处知道这里
一路赶来,想从这里探听有没有师父的消息。
落笳将马拴在门外,信步走入店中,仿佛是随便来买货一般。
一年轻伙计赶忙迎过来,面带微笑:“这位姑娘,可是想买点什么”
落笳不搭理他,细细看了一圈,缓缓道:“去请你们老板出来,这里党参、三七都没有,还做什么生意”这两味药是当初程富所服伤药中的两味,程老九以此为暗语与烟霞宫相约,亦是不忘救命之恩。
那伙计略一发愣,便匆忙掀帘子走进里间去请老板
一阵脚步声踏踏的走近,落笳转身却不禁愣住了。
按钱师叔的描述,那程富应该已有四十多岁,白面有须,瘦长脸,体态清瘦个子颇高。走出来这人却是个三十来岁的粗壮汉子,一张黑脸,个头也不甚高,往那里一站,如秤砣一般。
那汉子倒满脸带笑,口中道:“不巧小店店小货少,让贵人费心了”。急忙就请落笳进里屋说话
暗语倒是对上了,落笳心中却警兆陡升,这人绝对不是程富!
烟霞以剑为宗,心法为辅。练剑一道,讲究的便是心静身稳,因此心法修炼也是以轻清稳和为道。面前这人举手投足间,势态却分明沉重异常,绝非修炼过烟霞心法。
此人既不是程富,却知烟霞暗语,此中定然有诈
落笳危急之间,心思百转,瞬间拿好主意
她大咧咧的一拱手:“不必麻烦了,不过师叔派我下山采买,顺便有几句话让带给程掌柜。”
“哦?”假程富笑容可掬:“姑娘有话请讲”。
落笳装作无知弟子的样子道:“师叔说,上次请程掌柜买的药材,有几味有掺假,请程掌柜下次务必换一家靠得住的药商。”
假程富似乎有些失望:“就这些?姑娘没记错吧?”
落笳装的傻乎乎的摇摇头:“没有,我都记得呢。不跟你说啦,我还要赶去前面十里铺,今年山上会很冷,还要多买些布料棉花呢。”
假程富略一沉吟,笑道:“那就不耽搁姑娘了,请姑娘务必替我问候长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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