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苏梨白头上的喜帕已经不见了,而面纱也被掀开了一半。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半坐着,轻抚着额头,依然一副很晕乎的神情,看着周围的人迷糊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好像摔了一跤。”
“咦,怎么变成白梨了啊,不是说出嫁的是红樱吗……”一旁凑热闹的几个年轻人不由得议论道。
钱三看着地上穿着新娘服的人,明显这不是他见过的苏红樱,当下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换新娘也就罢了,如果姿色较佳他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可恶的是这丫头的脸居然长满了脓疮。
若他真把这样的人送到老爷面前,别说领赏,少不得还要脱一层皮,那都算是老爷仁慈了。
想到洪老爷平时惩罚下人的手段,钱三忍不住出了一层冷汗,心里暗自庆幸这事发现得早啊。
他越是怕洪老爷,此时对苏家便越是怒火冲天,看了一眼旁边呆滞的赵氏,语气十分冷厉:“赵大娘,这怎么回事!”
原本心里暗叫糟了的赵氏被他这一问,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啰嗦:“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刚刚我明明是看着红樱盖上喜帕的,怎么出来的就是梨丫头了呢。”
对,不能承认,一定不能承认,情急之下,赵氏脑子转得飞快,指着苏梨白便道:“定是梨丫头嫉妒红樱,所以想替红樱出嫁,去跟着洪老爷享福,对,肯定是这样。”
苏梨白刚被青杏搀扶起来,一听这话心里忍不住笑了,面上却依然作出绵软无力的样子。
她一脸不敢置信道:“大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刚刚在房间里陪着红樱姐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犯困了,不是你让我先睡一会儿等姐姐出嫁就叫醒我的吗,谁知道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轿子里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了,稍微一想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看向赵氏的眼神都带了些鄙夷,早就听说这门亲事是被逼的,多半是赵氏舍不得女儿却又想得那彩礼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平日里这赵氏就没少欺负苏家二房的人,这次更是过分了……
赵氏见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善,忙指责苏梨白道:“你这贱丫头说什么呢,难不成还是我害了你,你也不看看自己这副样子,脸都烂了!就算我有心让你替红樱出嫁,我敢得罪洪老爷吗?多半是你这丫头怕自己脸毁了以后嫁不出去,所以才想着抢红樱的婚事。”
不得不说这赵氏倒打一耙的本事还是不错的,但苏梨白可不是小白梨,哪能由着她一个人说啊。
听了这话,苏梨白仿佛才想起来自己的模样,忙有些慌乱地将掉了一半的面纱戴好,有些委屈道:“大娘你说这话也太伤人了,我这脸还不是为了给家里挣钱,上山挖草药不小心碰了有毒的草染上的,大夫都说了,只要用药过几天就会好的,并不是毁容了。”
说着说着,苏梨白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些哽咽,一旁扶着她的青杏了忍不住在心里叫好。
我姐姐就是棒,这演戏都演得这么情真意切,立马气愤地配合道:“大娘,你说这话亏不亏心!我姐卖草药的钱你敢说你没用吗,上次买的肉就属你吃得最多了,你却还在戳她的痛处,你不知道容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吗!”
“哼,我说她的脸是我不对,但她想替红樱出嫁这也是事实,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不然这嫁衣咋就穿她身上去了,怎么就是她上花轿了!”越说赵氏觉得自己越占理,刚刚的心虚都渐渐消失了。
原本站在苏梨白这方的乡亲们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在想,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啊,莫不是这梨丫头真是自己想替嫁?
看着大家伙儿的反应,苏梨白心中惊讶,哎呀,这人不要脸还真是天下无敌啊,黑的都能被她说成白的呀。
“大娘,我若真是想替红樱姐出嫁,那你说说我又为何自己从轿子上摔下来,我又为何头这么晕呢?你若说我是装的,不如叫大夫来看看啊。”苏梨白忍不住又揉了揉太阳穴,仿佛头还晕的厉害。
这话一出,想法有些动摇的人们又放正了心态,是了,这摆明就是赵氏将梨丫头弄晕了帮她换了衣服嘛。
“你…”赵氏一时词穷,索性破罐破摔道:“那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许你临时又后悔了呢。”
苏梨白没再说话,而是看了一旁的钱三一眼,这下该你说话了。
钱三果然不负所望,冷冷地扫了一眼赵氏道:“大娘,你们的家务事就留着之后再掰扯吧,现在关键是找到红樱姑娘,可不要耽误了吉时。”
赵氏一听这话,心下一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苏白梨这贱丫头被发现了,她的红樱就得真的出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然而不等她说话,苏梨白帮她开口了:“钱三大哥,红樱姐姐应该还在她的房间里,不如让媒婆跟我一起去看看。”
她的声音很柔很弱,有气无力的样子,明显药劲儿还没过去,由于她的提前醒来也算是帮了钱三,所以钱三对她的态度还算和悦:“那就有劳姑娘了。”。
“别,红樱不在房间,红樱肯定被这贱丫头藏起来了……”赵氏想要阻止,无奈被两个青年混混给抓住了,只能看着苏梨白带着人往院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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