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百人的败军归来,其灰头土脸之状,足令全城震动。

就在皇甫嵩满脸阴沉会同朱儁、王允共同质询孙坚详情之际,又有乐兴胞弟乐平带着十七人跌跌撞撞冲进帅帐,他们带回的是乐兴、王琦部遭到围堵的噩耗。

局势恍惚间,貌似濒临崩塌。因而皇甫嵩虽恨不能亲自提兵替侄儿血恨,却终因长社之至关紧要,压抑住心底的冲动。

草草安置孙坚、乐平等人。几番权衡,最终是由朱儁亲率北军一校与两营三河兵,带着四千七百众浩荡出城,去解王琦、乐兴之围。

右中郎将的旌旗渐渐远离,皇甫嵩意味深长地喃语忽然响起:“公伟,望以天下苍生重啊…”紧了紧红袍,脸上的苦闷如何都挥之不去,沿阶而下的皇甫嵩脑海回荡着孙坚的叙述。

他的心底,是对侄儿无穷的愧疚,以及对波才无尽的杀意。一路走着,他心里已经暗暗发狠,他发誓要用波才们的血祭奠将士的亡魂。

如今城中兵力构成是北军一千三百余,三河兵六千众,加之沿途收拢各郡的郡兵三千多人,以及留在城中待命的中郎将直属骑兵七百余,总计是一万一千余将士。

再算上朱儁刚刚带走的四千七百兵马,纵然王琦、乐兴遭逢不幸,汉军依然维持一万五千之数。

虽说单纯数字而言,蛾贼兵力远超汉军。然凭城墙之坚固,武备之精良,皇甫嵩有信心抵挡蛾贼可能存在的最后疯狂。

甚至若非王琦、乐兴被困,使得皇甫嵩确信三河兵因骄而衰,继而重新审视野战或许会出现的意外。

按照他原先的设想,单凭一万五千之数的汉军,实则足以从正面击溃波才十万乌合之众——当然损失会非常惨重罢。

灯火阑珊,落寞归帐。此刻,朱儁出击,王允安抚百姓,孙坚与阎忠一道回营,诺大之地只剩贾诩。

重新审视眼前青年,皇甫嵩稀疏平常地一问:“你说,你是荀爽门徒?”

轻轻点头,眼神交汇,毫无任何征兆,天子御剑已经出鞘。等到贾诩回过神时,锐利的剑头已经抵在自己的咽喉。只听皇甫嵩冷笑道:“你既慈明门徒,何以不随你师左右,也未去大将军幕府,反而跑来长社…莫不是蛾贼的奸细吧?”

“将军说笑。”垂目确认皇甫嵩将距离把握精妙,心底不自觉的慌张由是烟消云散。恢复镇定的贾诩无视喉口随时能取他性命的宝剑,自顾自从袖中取出紫电,毕恭毕敬中也未隐藏丝丝倨傲:“诩尝闻皇甫将军尤爱古之名剑,敢问可曾识得此剑之来历?”

紫电露面之时,皇甫嵩瞳孔猛然一缩,险些就忍不住一剑刺穿贾诩咽喉。只是下一瞬,大约看清紫电模样,天子剑瞬息归鞘,他自嘲地笑笑说:“本将是否该庆幸,你不是刺客?你是否该庆幸,本将或许真的认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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