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工点头。

这下裘北归就明白了,这船昨天抵埠,今天上午卸完货,又没什么货要运回去,所以只待一天就会启程回三峡。之所以不马上启程,是因为还有一些像顾安喜这种要坐船的人,管船的人也想多载一些货物或船客,好补贴回程的费计。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傍晚就开船。不过他们如若无事,当然最好早点上船。

又要坐船了,顾安喜显得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这一上午他们本来要采购些船上要用的吃穿用度,可是顾安喜对要买什么都不关心,只是一直在问他们坐船会经过哪里,风景怎样。

到中午的时候,他们连饭都没吃,顾安喜就催着裘北归先把行李和马先送上船。裘北归拗不过她,只好饭都没吃就把行李和马先送上船。

顾安喜跑到甲板上,兴奋得哇哇叫。这里和岸上看码头,又是另外一层风景,远方是一条蓝色的线,与天同高。

裘北归无奈的跟了出来,他刚把马和行李放好,他加了钱,好说歹说才让管船的让他们把马带上船,又给他们单独分了一个小仓库这是艘货船,除了让船员休息的地方外,就没有能正经住人的。

他又是好一通说,说以后几天都能看,也止不住顾安喜那兴奋劲儿。最后说今天中午多加两个菜,这才半拉着意犹未尽的顾安喜回去客栈。

“咱们以前不是坐过船吗?你嚷嚷啥啊。”裘北归一边倒水一边说道。

“你不懂!”顾安喜往嘴里夹着前菜的花生米,一边说道

“这能一样吗?北平的码头这么小连船也小一些。太原的码头就大多啦,站在船上看很不同的!”顾安喜伸开双手,先比划出一根筷子的长度,再伸尽双手,示意太原的码头真的比北平的大很多。

“而且太原的船能站在上面看风景诶!北平的船就好小,不能站上去的。”顾安喜补充道。

裘北归翻了个白眼,又说道“我们等会睡个午觉再去吧?在船上可没床给你睡,享受这几天最后一次安稳觉也好。”

顾安喜想了想,说“你想睡就睡吧,我去船上看海!船差不多开我就回来喊你!”

裘北归纠正道“那不是海,只是一条大河。”

顾安喜摆摆手,正欲说什么,可是“夸嚓”的一声雷响,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天陡然变黑,一并而来的,还有雨水哗啦滴在地上的声音。

裘北归有些幸灾乐祸“这下就都去不了了。”

顾安喜“哇”的一声几欲哭出来。

裘北归一下就慌了神,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略有些狼狈的说“哭啥啊,吃吃菜啊。”

此时已经是午后,窗外还下着雨,只是比之前小了很多。

顾安喜闷闷不乐的坐在窗边,用手沾着飞溅进来的雨水,在窗台无聊的画着什么。裘北归面对着窗台躺倚在床边。

“裘北归,这下这雨船会不会不开啊?”

“不会。这雨就是短时间的暴雨,很快就停的,对航船没有影响的。”

顾安喜“哦”了一声,换作平时她肯定会问裘北归他是怎么看出来这是短时间的雨的。

顾安喜又问“一直下着雨,那我们怎么过去啊?”

裘北归随口道“我们等雨停了就过去。”

顾安喜“那要是雨停不下来呢?”

裘北归“不会的。”

雨一直在下,窗外是黑色冰冷的雨,窗里的两人在等着雨,气氛暖和而又慵懒。

而另一边厢,街角的某处,平常叫卖的摊贩全都走了,大街上空空的。

几个披着蓑衣的人静静的伫立着,雨丝溅在他们一手虚把着刀的手上、刀柄上。他们戴着蓑帽,让人看不清脸,就算这时还有摊贩,也早就对他们退避三舍,早早离开了。他们貌似随意地站着,可是目光的中心却隐约都围绕着街上那间不出彩的客栈。

忽然,一人从另一边跑来,迅速归队,他也和这几人作同样的打扮。

“那位名满天下的捕快大人,到了么?”一人开口道,语气却是有点不屑。

归队那人回道“还没,说是已经在赶来了,还有一天的时间。”

一开始那人不满的冷哼了声“可是我们已经等不了了,现在就行动罢。”

归队那人犹豫的劝道“可是上面派高捕快来,毕竟是有些道理的,我们还是等他到了再行动吧。”

那人隐隐有些怒气“等?我们又不是御林军那群废物,连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毛孩都让人跑了。多他一个高捕快,也与成事无关!走!”

他说完,就招呼着兄弟往客栈处疾走。

归队那人知道,他们老大心中有气。他们本来是宫中精锐,祖上甚至都是大官出身,不然御林军摆不平的烂摊子,也不会叫他们来收拾了。可是老大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今次追捕的人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也不是什么狼图奸细、西域来客,只是两个十几岁的小毛头,老大心里有火气也属正常。

只是,希望这次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归队那人暗想,他把蓑帽低了低,连忙跟上了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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