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接受后,又是庆功宴。几个人虽然疲倦,但太过兴奋,都没有少喝。最后一轮结束后,已经是后半夜了。公司也在今天放松了管理,允许他们外宿。

但只有一晚,家不在首尔的成员们,深夜里除了宿舍,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但毕竟机会难得,只有恩光和旼赫回宿舍睡觉了,剩下的成员则分头行动了。

炫植很想连夜回日山见朋友们,但似乎很难实现,所以炫植只好跟着郑镒勋去见他的朋友了。星材和pni则是去了宿舍附近的网吧,实际上pni十分困倦,但他几乎不会拒绝任何人除了恩光。

李昌燮不知所踪不过很快,陆星材就知道他去哪了。因为昌燮给他发了条信息,要他去公司的顶楼。陆星材烦闷的将手机扔在桌子上,又投入了游戏中。但他连连操作失误,干脆扔下了鼠标,装上手机站了起来。

pni摘掉耳机,问题:“不玩了?”

“嗯,我……我出去转转。”陆星材又加上一句,“哥一会不用等我了,先回去吧。”

“大半夜的,到公司顶楼干什么……”陆星材嘟囔了一路,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公司。

已经进入初冬的首尔,夜里的温度已经很低了。陆星材跑到顶楼,大口的喘着气,呼出的白色哈气在周围建筑的霓虹灯下,非常显眼。

李昌燮就坐在靠近墙边的水泥柱子上,佝偻着上身,双腿垂下轻轻晃动着。这么多年来,和出道前打扮风格几乎一致没有变化过的,似乎就只有李昌燮了。他就像个普通年轻人一样,喜欢穿运动裤和恤,冬天多加一件卫衣和夹克。如果太冷了,就裹个长到脚面的羽绒服,但无论多冷,脚踝总是裸露在外面。

明明身体这么虚弱,怕冷得很,还总是露着脚裸。陆星材看着李昌燮白得发亮的脚踝,忍不住想去握住搓一搓,给他取暖。

李昌燮回过头,终于等来了陆星材,让他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松懈下去之后,他紧张的几乎不能再吸气了。李昌燮跳下来,走向了陆星材。

陆星材几乎不敢看李昌燮的眼睛,只好仰起头望着天。

昌燮走到陆星材面前站定,说:“你还记得这里吗?”

“嗯?”陆星材低下头,“公司顶楼?偶尔会上来。”

果然不记得了。李昌燮苦笑了一声,说:“那时候,公司又一次给了我出道的希望,结果还是没有结果。我坐在这发呆,你跑上来抱着我,让我不要跳楼。”

听了李昌燮的话,陆星材也回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和李昌燮认识才不到半年,当时真的以为李昌燮会想不开。后来了解了李昌燮的性格,才觉得那时候自己太傻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跳楼了,李昌燮也不会跳楼因为他恐高。

想到这里,陆星材忍不住笑了:“那时候我太天真了,哥怎么会跳楼呢,你只会躺在床上睡一觉,就都过去了。”

李昌燮也跟着笑了笑,却话锋一转:“但有的事,很难过去。那天晚上,我们……”

“哥!”陆星材打断了李昌燮的话,“那天、那天是我们喝的太多了,我没有理智了。不……是我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我……”

“星材啊,对不起。”李昌燮又露出他常有的温柔又软糯的笑容,只是多了一分苦涩,“我这个哥哥,确实做的不像话。我的心意已经有了改变,不能再把你当弟弟来看待了。”

陆星材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惊恐的看着李昌燮。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李昌燮接下来要说的话,此时大脑转得飞快,却不是该怎么回答,而是该怎么阻止他说出口。

陆星材总来没有过如此巨大的恐惧。

李昌燮怎么会看不出陆星材的闪躲?但他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就无论如何要说出口。他喉结抖了抖,压低的声音不像平时一般尖细幼稚,倒多了些成熟和感性。

“星材啊,哥哥的心意,也许你会觉得负担甚至厌烦。”李昌燮的笑容越来越苦涩,“但因为那天晚上……我想,也许并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心意。哥来迈出第一步,你只要……”

“哥别再说了。”陆星材连着后退了几步。他皱着眉头,脸上带着非常明显的厌恶,“哥别再说奇怪的话了。哥对我来说,永远都是队里的哥哥。”

陆星材说完,又看了一眼李昌燮,就转身跑下了楼。他一路跑回了宿舍,用被子蒙住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从没想过,李昌燮会对他告白。他甚至都不能给李昌燮机会,让他说完整个告白。

因为他畏惧了。这是他从小到大,经历过最恐惧的事。他不敢……无论怎样回想重放,他都不敢去回答李昌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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