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之中,李闲看到了他的亲生父母、福王、福王妃、希运、李典……从小到大他所有认识的人,但他亲生父母那两张脸早已模糊,他记不清亲生父母、二哥、三姐都长甚么样,他记得的,只有福王和福王妃那两张真挚、深情的脸。“爹,娘,不要死,你们不要死……啊……”

李闲猛然间醒来,脸上潮湿,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看向周围,正是熟悉的黄檗院偏房。他欲起身,却动弹不得;稍运内力,却发现体内一无所有,经脉、丹田尽毁。他垂头丧气,甚至起了寻死之意。希运匆匆而来,还未开口,李闲便哭着抱住他,“师傅,您又救了我……呜呜,我爹娘都死了,被他们的亲侄儿害死了!”

希运热泪盈眶,抚着李闲,“闲儿,你受苦了!”

希运放开李闲,说道,“闲儿,黄檗院藏得了一时,但藏不了一世。皇帝已在京城已布下天罗地网,城墙四处都是你的画像,为师会想办法送你出京城,只要出了京城,藩镇割据,皇帝就再也寻不到你。”

“我听师傅的。”

希运又道,“闲儿,为师知道你嗜武如命,然而你伤得太重,能把你救回来已经是万幸了,你丹田和筋脉尽损,恐怕以后是无法凝聚内力了。你出了京城,就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罢。”李闲低头不语,希运看着爱徒悲痛的神情,愈发不忍,便悄然离开。

三个月后,李闲仍很虚弱,但已可以下床走动,希运道,“闲儿,明日有太原王氏的标行去剑南道走标,我已联系了几个故人,你可借此机会离开京城。”

李闲暗叹这是近日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好,师傅。”希运又给李闲抹了三转脱皮膏,使他的容貌暂时受损,师徒二人就出发了。

长安城东市外,一片车水马龙,到处是装货、备马的吆喝声。希运和李闲眼观六路,注意着周围。

一举止不凡的年轻男子走来,他拱手道,“哈哈,这位就是希运禅师罢!在下王季信,是太原王氏三房次子,家父命小子在此地等候禅师。”

希运笑道,“阿弥陀佛。此刻长安城进出不易,能得太原王氏相助,老衲三生有幸啊。王公子,这是老衲劣徒,林瞒。”

王季信这才注意到李闲,但见李闲脸上黑红一片,有些轻视,希运在旁,嘴上还是说道,“原来是禅师的高徒,快快快,里边有请。”

“多谢王兄。”

内堂众人坐定,除却王家父子、希运师徒外,还有一褐色蒙脸老者,和一十四五岁的少女。那蒙面老者呼吸均匀,身如磐石,懂行的人一看便知是内功深厚之人;而那少女,皮肤白皙,身段婀娜,颇为惹火,小腿修长,小小年纪就极为诱人,却长了一张不能再普通的脸。

李闲看着这少女总觉得哪里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不由得心生怜惜。那少女亦看了过来,二人对视,时间仿佛静止,刹那间仿佛永恒,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惺惺相惜。

王家主见李闲眼神呆滞,微微不喜,咳嗽道,“各位别来无恙。鄙人太原王氏三房家主。这是犬子王季信,侄女王玉盈。”

李闲歉意一笑,暗道“原来她叫王玉盈,也是个五姓女。”

众人寒暄,各自介绍完毕,王家主道,“此次走标,意义重大,货物价值极高,不得有任何闪失!”

“出标时,犬子季信为大掌柜,蒙老为总标头,一路所有人必须服从蒙老安排,否则,杀无赦!”

“希运禅师,您对在下有恩,远来是客,此次走标本不该劳烦你,但若是途中遇到棘手之事,还望大师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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