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回来了?事情进行得如何,是否如我所料?”信长掀起殿门口的竹席,用明快的声音问道。
等眼睛适应了屋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信长才发现殿中坐的不只有平手政秀,还有林秀贞和内藤胜介两人,此刻他们正捧着茶杯,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参见少主。”三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地向信长行礼,虽然平手政秀是信长的师父,但份属君臣,这些虚礼平手政秀都是从来不曾疏忽的。
信长颔首答礼,径直走到殿上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由于这屋中有另外两人,他的言行也谨慎了许多。
自从那次比试之后,林秀贞就很少在信长的面前露面了,也不知道他是真得很忙,还是有意在躲着信长,总之,时至今日,林秀贞才再次出现在信长的面前。
这段时间里,那古野城上下又恢复了单调无聊的生活,泷川一益的情报网也并没有报告任何风吹草动的消息,也不知道林秀贞这只老狐狸,是真的就此放手了,还是暂时的蛰伏。
当然,这对信长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他现在还动不了林秀贞,暂时保持均势,有利于他积蓄自己的力量,毕竟信现在很多势力,都只是畏惧信秀老爹这只“尾张猛虎”罢了。
不过现在,有另一个巨大的阴影要压到这些人的心头了。
“启禀少主,老臣此行幸不辱命,完成了主公和您交给我的重托。”平手政秀眼看人已经到齐了,当即开门见山地说道:“斋藤山城守殿下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
说完,他偷偷用眼观瞧林秀贞和内藤胜介二人的脸色,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到古渡城去向织田信秀报告,就是想探知家中各人的反应如何。
内藤胜介听了这话还一时没反应过来,林秀贞的脸上却有一丝迷惑之色闪过,显然他是明白了平手政秀在说什么事。
但,这怎么可能?
以林秀贞有限的智力,怎么也没想到织田家竟会主动与美浓国的斋藤氏结亲,要知道就在一个多月前,双方还是相互攻伐的死敌,织田信秀的二弟信康刚刚死在斋藤家的屠刀之下,双方可谓是仇深似海啊。
而更没让人想到的是,那个狡黠的“美浓蝮蛇”大占上风的时候,居然答应了这样一门亲事,把自己如花似玉的爱女送到尾张国来,就像是在向对方交纳人质一般,以后可就事事都处于下风了,斋藤道三是疯了么?
林秀贞的头脑有点混乱,半天也没走出迷茫,只得发问道:“平手中务,您的意识是斋藤道三要把女儿嫁给少主么?如此的事,对方莫不是还有什么条件么?”
若是对方对织田家有什么苛刻的要求,此事就说得通了,林秀贞如此想着。
“并没有其他任何的要求,”平手政秀回答了林秀贞的疑问,甚至补充道:“而且,山城守殿下还特意命人去京都采购名画和茶具,作为归蝶公主的嫁妆。”
在这个时代,由于公卿贵族奢靡之风盛行,这些艺术品的价格也水涨船高,竟然去京都采购名画和茶具做嫁妆?
这个斋藤道三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听了平手政秀的话,林秀贞的心中疑云密布,久久不能散去,皱着眉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看到林秀贞那模样,平手政秀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斋藤家如此轻易地答应了这门婚事,而且那大张旗鼓的阵势,也曾让他倍感迷茫。
这个疑问,恐怕也只有织田信长父子和斋藤道三能为他解答了,不是因为平手政秀的智商不够,只是他没有站在相应的位置上,就看不清全局的局势、理不清整体的利弊。
很多时候,决定一个人成就的,往往就是器量和格局。
“辛苦了,爷爷!您做的非常好。”信长大声夸奖着平手政秀,同时命令道:“接下来,请您去向父亲大人汇报此事,顺便把婚礼所需的钱帛一并要来吧。”
“钱帛?”平手政秀迷茫地问道。
“不错,你们这里娶妻难道不用建新房么?张灯结彩,置办酒席之类的也需要花钱吧?”信长前世虽然没结过婚,但也知道不论哪个时代,女方的婆家都是最不好对付的,何况现在这个岳父还是被叫做“蝮蛇”的乱世枭雄。
“这……少主说得也有道理。”平手政秀点头称是,既然斋藤家已经沸沸扬扬地张罗了起来,织田家若是不拿出对等的诚意,恐怕是会被人看做失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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