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悦己的威胁还没说完,她二五八万地撑坐在八方椅上,气势万千地续道:“你若是敢死地比我早,本姑娘就是追去阴曹地府也不会饶了你,懂?”
慕耽笑了起来,春日的暖阳映在他的黑色瞳孔里,他笑地宛如一只偷了腥的猫。
“娘子将殉情都说地这般清新脱俗,为夫很是感动。”
“”
悦己已经基本习惯了慕耽时不时的油嘴滑舌,闻言只是半张脸皮抖了抖,又伸手捡起桌上她从书阁里带来的那本医书,犹自不甘心道:“这本书你再好好看看,前朝李医圣写的书,总不至于都是胡编乱造吧?他跟你之间,总得有一个是错的”
话还没说完,悦己翻书页的手突然僵住了,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书重新合住,再快速地扔进了自己衣兜里。
但慕耽已经眼尖地瞧见了,眼神太好使,没办法。他似笑非笑:“这就是师姐潜心钻研的医学巨著?为此不惜宵衣旰食,日夜苦读?前朝李医圣?”
悦己揉了揉鼻子,又咳了咳嗓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腰杆突然硬起来,理直气也壮道:“你问什么问?你有什么好问的,我这还不是在你书阁里翻出来的。归根到底,这本春宫图是你的。”
好巧不巧,要死不死。
悦己从书阁里奔出来的时候太着急,没注意拿错了书,拿错的这本正是悦己津津有味研读了半月之久的春宫图册。
悦己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于是一叉腰,重新端出师姐的气势,语气咄咄:“我这还是在书阁最里边那一架子书里找出来的,藏地这么严实,啧啧啧啧。听守书阁的王老头说,你从前最爱泡在书阁里头,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出来,大家都说你一心好学,殊不知是另有隐情啊……”
“”
瞧瞧,什么叫以己度人。
慕耽十分镇定地一笑,丁点羞惭愧疚也没有,他取了一只新的瓷碗,重新给悦己舀鱼汤。
“师姐误会了,谷中的书阁自来是师姐与我共用。看师姐与这本图册一见如故的模样,应该也不难记起来,架子上那些春宫图,到底是谁放上去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差没指着悦己的鼻子大骂无耻之尤了。
悦己半张脸涨得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胡、胡扯!你、你别仗着我失了忆,就对我的人品随意抹黑,我辛悦己是这种不顾廉耻的人吗!你这是污蔑!是空口造谣!”
刚送了葛大夫回来的银翊吊在二楼外的老树杈上,闻言肯定地点了点头。自家主子表面上清清白白人五人六的,背地里将“造谣一张嘴”的精髓掌握了个通透,少夫人这回说得没错。
“师姐想到哪里去了,春宫图又称避火图,传说火神乃女子,见春宫则羞怯退避。师姐在书阁中放置春宫图,只是为了防避火患。”
慕耽笑地无辜且无邪,十分善解人意地给悦己找台阶:“师姐平日里最是洁身自好,怎会对这些男女欢爱图册感兴趣。若非为了阁中那些珍贵古籍,师姐看这些图册一眼都怕长针眼。”
“”
悦己摸着自己的鼻子,半信半疑:“我还懂这些有的没的?春宫图能避火,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银翊在树上恨铁不成钢,怎么少夫人平日里瞧着挺精明的,一到关键时候就被自家主子骗地找不着北。避不避火是重点吗?重点是那些图册压根是主子拿进去的!
“师姐未出阁前自然是不懂这些的,但嫁给我以后已然是一家主妇,该懂得不该懂得,自然都懂了。”慕耽笑容可掬,语气中颇有一种自家夫人很懂事的骄矜。
但悦己还是不信,她像是听到了窗外银翊心中的呐喊,盯着慕耽眼神不善道:“该不是你小子自个儿好色贪淫,又恬不要脸地嫁祸到我头上。”
“这怎么是嫁祸,师姐做的是好事,若师姐要认为图册是我找来的也无妨。不过师弟若是真有色心,与师姐在床上探讨交流即可,何必费功夫去寻春宫图,这不是画饼充饥么。”
慕耽一副正人君子的坦荡嘴脸,话里话外还透着些被悦己冤枉的委屈。
银翊在外面嗤之以鼻,男人嘛,看春宫图是学习,跟少夫人那是实践,明明是两码事。这说辞也就欺负少夫人是个女子,好糊弄。
悦己果然已经被糊弄过去了,主要是慕耽后半句太露骨,悦己放弃抵抗了。
她剩下半张脸也涨得通红,自个也十分惊奇自己脸皮薄的程度。江湖儿女,说荤段子是常事,慕耽是给她下什么蛊了?她连他一句都接不住。
悦己决定生硬地转移话题,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顿,凶巴巴道:“我饿了,开饭!”
慕耽耸了耸眉,又耸了耸肩,通情达理地顺着悦己的话:“厨房今日熬的鱼汤不错,师姐尝尝。”
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里,悦己都在安静地小口喝汤,将一碗鱼汤喝出了十碗的效果。
厨房今日熬的鲈鱼汤确实不错,汤色乳白如羊脂,鱼香浓稠而不腻,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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