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和贺掌柜二人回到前厅的时候,发现谢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另外两个小姑娘玩闹成了一团,此时正围着矮桌有说有笑。
再仔细看去,发现三人正在摆弄着李援以前做出来的一些玩具。这些玩具原本是李援心血来潮找二牛爹鼓捣出来的小东西。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心血来潮,主要是李援被二牛和燕燕烦的实在受不了了,无奈之下才用这种方式来分散他俩的注意力,自己则溜之大吉。
等到方哲父女来了之后,李援才把那尘封已久的大箱子给翻了出来。挑挑拣拣之后找出了一部分还没有腐坏的,一股脑都送给了筱筱,成功的提升了小丫头的好感度。
此时筱筱正在燕燕的解说下聚精会神的摞着积木,小脸紧绷着如临大敌一般。一旁的谢妤则是对着华容道苦思冥想,完全没注意到李援二人的到来。
看着自家小姐正在对着一块木板发呆,贺掌柜也心生好奇,悄声凑近观瞧。只见木板中镶嵌着大大小小几个方格,上面写着曹操、关羽、张飞等耳熟能详的英雄名字。自家小姐则是不断地滑动着那些方格来来回回,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贺掌柜看出来自家小姐应该是被难住了,因为她已经用手指拨动着那块最大的刻着曹操的木块来回拖动了好几回。
“你别总想着动曹操,先试着把张飞、赵云、黄忠、马超几个横成一排。如果再玩不明白的话可以看攻略,就是那摞草纸,后面有具体的解法。”
李援说完这句话之后,贺掌柜明显感觉到自家小姐被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整个人定格在了那里。
谢妤这时候好气呀,原本筱筱拿出来积木找自己玩的时候其实自己是拒绝的。因为她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自己已经快到及笄之年了,自然不能和这种三岁的小丫头玩一样的东西,同时心里还暗暗鄙视着燕燕的幼稚,心想回去之后一定要拿此事作由头好好戏弄一番。
直到谢妤发现箱子的角落中另有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这才勾起了谢大小姐的好奇心,想一探究竟。打开小箱之后,里面是一块大概一尺见方的木盘,盘中镶嵌着几块大小不一的方块,方块上还刻着简陋的画像和一些如雷贯耳的名字。方盘地下压着一摞草纸,谢妤拿起草纸一看发现上面写着的正是这个木盘的用法。
“华容道?横刀立马?”谢妤喃喃的念着手中草纸上的字,按着纸上的图谱将盘中木块一一摆在相应的位置上。
“诶,大小姐要玩华容道吗?”谢妤的嘀咕引起了一旁燕燕的注意,好奇的凑到谢妤身旁说道“这个好难的,我和二牛怎么都玩不明白。阿兄讲了好多次我们也记不住,后来阿兄嫌我们笨也就不再拿出来了,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坏掉。”
“很难吗?”听了燕燕的这番话之后,谢妤心中的傲气也被激了出来,心道“不就是一个游戏而已吗?他李援做得出来,我谢妤自然就能解的开!”
大概一刻钟之后谢妤就发现自己刚刚似乎想的太简单了,她发现自己控制的曹操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蜀国众将的包围网,反而是愈发的举步维艰。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谢妤发现曹操似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只能绝望的在包围中来回踱步,却找不到任何突围而出的方法,这种无力感也传递给了谢妤。就在谢妤一筹莫展之际,就听得耳边传来那让人讨厌的声音。
李援的突然出现着实让谢大小姐感觉到措手不及,又想到自己的窘迫竟然被这讨厌的登徒子给看全了,灼热的感觉“腾”的一下爬上了谢妤的脸颊,身子也僵在了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原本还以为接下来就会听到李援嘲讽的话语,已经做好拂袖而走的谢妤却发现李援似乎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似乎旁边积木更能吸引那登徒子的注意力。
李援当然没有嘲讽谢妤的打算,他本来也做不出那种强行撩妹的事情,与其去讨个没趣,还不如去和好久没见的妹妹聊聊天。
还有,谢大小姐才不会承认刚刚心头出现了一丝失望感。
李援自然不知道谢大小姐心中所想,此时的李援正在非常满足的享受着燕燕的特殊服务。
“阿兄。在这里弄不好吧,还有客人在呢,再说这连个镜子都没有。”燕燕的嗔怪声引起了谢妤的注意,尤其是谢大小姐选择性的听到了“这里”“不好”“客人在”这几个关键词汇,登时眉毛一立站起身来就要发火。
转过身来的谢妤却惊奇的发现李援竟然已经将头发披散开来,束发巾也扔在一旁,全然不顾贺掌柜和谢妤还在屋中要知道这可是一种无理的表现。
贺掌柜也看到此情此景,也只得尴尬的笑道:“李掌柜还真有魏晋名士之风。”
一旁的燕燕也是连拉带拽的想劝李援先回到屋中,谁知李援却不为所动,只是哼唧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见李援如此,燕燕也知道自家阿兄又开始耍赖了,也不再说什么,先是对贺掌柜和谢妤施礼:“大小姐和贺掌柜勿怪,我家阿兄就是这种我行我素性子,并不是有意失礼。”刚要再次施礼却发现贺掌柜和自家小姐都愣在了原地喃喃的念着刚才李援说的那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这时李援也反应发过来,睁开眼就发现眼前正在闭眼享受的贺掌柜和瞪着明眸露出不可思议表情的谢妤。这时李援也知道自己刚刚好像装哔装过头了,连忙说道:“这是我路过宣州的时候听一位文士念的诗,只是觉得有意思就念出来了。”
谢妤被李援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随即“哼”了一声道:“就知道这诗怎么可能是你这种登徒子做得出来的!”又瞪了一眼燕燕道:“还不快把你这宝贝阿兄打理好了,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说罢便气鼓鼓的坐下,转过身去不再搭理李援。
被谢妤这么一吓,燕燕只是“哦”了一声就乖乖的给李援梳起头来。这时贺掌柜也从沉醉中醒了过来,对李援施礼道:“李掌柜说是在宣州听到的,又可曾知道此诗作者是哪位大才?如今又身在何方?这诗似乎只得半阙?”
对这一套李援早就准备好了应对:“对此我只能先告个罪了。我只是打听到了那位文豪姓李,单名一个白字。其他种种就不知道了,只是听人说这位大才性情洒脱,想来也不是在一地久居之人。”
贺掌柜喃喃了几遍李白的名字,长叹一声道:“如此大才老朽竟然闻所未闻,看来老朽还真是孤陋寡闻呀。”忽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如今陛下正喜这般大才,不知以后在定康城是否能有幸见得一面。”
见贺掌柜这副长吁短叹的模样,李援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还是少装哔为妙,省得到时候还要自圆其说,徒增烦恼。嘴上还安慰道:“如此贤才自然不会默默无名,贺掌柜定能得偿所愿的。”
贺掌柜也知自己刚刚有些失礼,拱了拱手笑道:“那就承李掌柜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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