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玉比他想像中更加精干。

小齐知道吴德亮副镇长,选人没有选错。

从村委会出来,钟甜妮考虑到刘小玉旅途劳累,问需不需要回家休息。

钟甜妮告诉刘小玉,刘小玉与钟友明的卧室,钟甜妮提前打扫干净。

刘小玉说:“妈,您先回家休息吧,我一个人去奶奶那儿看一看。”

在一个路口,婆媳两个人分了手。

钟甜妮回了自己的家。

刘小玉绕过一段山坡,从钟大娘的屋后绕过去。

刘小玉之所以不走前面,专挑后面走,是因为刘小玉了解到,钟大娘屋后面的竹林中,埋着钟大娘的独子钟贵强。

钟大娘守着这个老屋,相当于守着儿子的坟墓。

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能够体会做母亲的人的心。

钟大娘是一名母亲。

刘小玉同样是一名母亲。

钟大娘固守在钟家村,除了对这块芳香的泥土的眷恋,更重要的原因,是钟大娘不能正视骨肉的阴阳相隔。

刘小玉不止一次地听钟友明谈起过,奶奶钟大娘最听不得的话题,便是关于提起钟贵强。

刘小玉小心翼翼地钻进竹林。

她在竹丛中,找到了那堆耸立数米的坟塚。

令刘小玉讶异的是,长势茂盛的竹丛,由于长时间缺乏人工修理,显得有些杂乱无章,而舅舅钟贵强的土坟上面,几乎寸草不生。

不要说找到一根野草。

这个坟根本没有野草。

阳历四月六日,正是春意昂然的时节。

钟大娘家后面的山坡上,青草依依。

无数的灯笼花草、狗尾巴草长势良好。

在这个光秃秃的土塚上,刘小玉看到了明显的手刨过的痕迹。

那种细微的走势,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完成。

刘小玉的眼睛润湿了。

她恍惚看见钟大娘这样的一位母亲,趴在这个泥堆上,伸出一双手,一次一次地重复着刨泥土的动作。

只有老母亲天天守在这儿,钟贵强的坟,不至于被野草侵入,保持着它的整齐和庄严。

啊!

刘小玉惊讶得差点跌倒。

她的脚后跟,踩在地面一片枯竹叶上。

这片枯竹叶,当然不可能是今年的新叶。

它是往年的陈旧落叶。

刘小玉俯身拾起这片叶子。

她把这片早已腐迹斑斑的竹叶,向远处扔去。

等她站稳,却发现刚才扔出的叶子,又静静地落在脚背上。

连枯叶都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何况钟大娘这个人呢!

刘小玉再往前赶路。

她箭步走出那片竹林。

到了钟大娘的院坝,她回头一看,半个屋顶掩在竹荫之下。

可以这样形容,钟大娘的家依竹林而居。

竹林又成了钟贵强的“新家”。

两个家互为依托。

分不清到底是老屋陪衬着“新家”,还是“新家”映衬着老屋。

刘小玉走向钟大娘的大门。

此刻,大门紧闭。

刘小玉将耳朵伏到门板上。

她想听听钟大娘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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