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白浪河的水依旧澎湃有力,不停地拍打着岸边的泥沙,不以时移,不以人易。
寂静!
然而,在岸边却有着一道侧卧的人影,他的怀里还紧紧抱着两人高的一根木头,他似乎在抱着木头睡觉?再近些一看,哦,原来他正是昏迷的郝仁。
“滴答!”天空下起蒙蒙细雨,水中一圈一圈的涟漪缓缓荡开。绵绵细雨打在脸上,微冷,叫醒了昏迷的他。
“啊!”郝仁缓缓醒过来,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黑暗:“我这是在哪里?天已经黑了吗?”
他放开怀里的木头,右手心已经被磨掉了一层皮,连握拳都有些困难左手好一些,虽然胳膊上有几处红肿,但却没有什么大碍。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却又跌到地上,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双腿也已经麻了。尝试了好久之后,他终于站了起来,而就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捂着发昏的脑袋,心中一阵烦躁:“全身没有力气,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他的目光挪到旁边的木头上,冷笑道:“幸亏我掉进白浪河之后紧紧地抓着这根木头,不然我估计就凶多吉少了。不过我没死,那就有人要倒霉了。”
……
三天后,郝仁脚不沾地赶到了郝家村,作为赶八百里路的代价,他双脚的水泡已经裂了五六个。不要忘了,他虽然有着二十岁的智力,却只有七岁孩童的身体。
到了约定的地点,郝仁却发现小鱼塘里的鱼基本没少。他之所以选这地方,一方面是因为知道这里的人很少,另一方面也是粮食问题鱼虽然小,但关键时刻也能止饿。
周围的草没有被踩踏的痕迹,小鱼的数量也没有少,郝英没有来过,她和他走散了。
郝仁焦急地找了一会儿,一无所获:“英子姐没有来过这里,那她会在哪里呢?难道她被抓了?”
当他冷静下来之后,他问道:“沃五,我现在去找郝英的危险性高吗?”
“宿主,你自己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么?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和上一个问题一样,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沃五停顿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支持你。”
“那就走吧!”
……
到了傍晚时分,郝仁偷偷摸摸地躲在田沟里,默默地注视着家里的情况本应该漆黑一片的家里有一盏油灯亮着,里面有人。
“屋里的人很可能就是衙门的人,我先悄悄摸过去,看看情况。”
夜幕下,猫头鹰“咕咕”地叫,不知名的虫子在尽情地欢鸣,这一切掩盖了郝仁前进的声音。他像一只谨慎的小老鼠,蹑手蹑脚地缓慢前进。
“啪!”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捂住郝仁的嘴巴。
郝仁陷入了绝望,只是一个劲儿地挣扎:“嗯!嗯!嗯!”
“小仁,别叫,我是毛叔!”
“毛叔?是带我去赶集的毛叔!”郝仁瞬间不动了。
毛叔放开了郝仁,然后将他带到远处山坡上一个偏僻的地方。
“娃,你受苦了。”毛叔叹息道。
“毛叔,我……没事。”郝仁红着眼睛说道,“这里的沙子真大啊,都迷倒眼睛了。”
“毛叔,屋里的人是不是衙门的狗腿子?”
“屋里的人的确是捕快,为首的捕头叫冯大壮,是韩午的姐夫。我听说是韩午看到英子拿玉珠玩耍,然后冯大壮和韩午就把玉珠的事情告诉了驴县令。”
郝仁咬牙切齿地骂道:“原来是这两个腌臜货,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对了,毛叔,您怎么会在这里?”
“村里的人怕你们姐弟俩冲动,所以每天都会派人过来,名义上是照顾捕快们的伙食,实际上是暗中保护你们姐弟俩!”
郝仁顿时鼻子一酸:“毛叔,替我……谢谢父老乡亲们。”
“嗨,臭小子,你说的是什么话!大雷哥和嫂子走了,乡亲们要是再不照顾你和英子,良心上说不过去啊!”
郝仁顿时沉默了。
看到这孩子又难过了,毛叔眼神一暗,自责道:“嗨,你瞧我这破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小仁,我不是故意提到他们的,你别往心里去。”
郝仁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毛叔,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接着,他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问题:“叔,我姐是不是被抓了?”
“没有啊,你哪得的消息?”毛叔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姐被抓了?按道理讲,如果这是真的,我应该也得到消息了。”
“毛叔脸上的吃惊不像假装的,英子姐没有被抓,那她又去哪里了呢?”郝仁不禁陷入了思索。
“娃啊,现在没时间说话了。我听说通缉你和英子的告示马上就要下来了,所以你现在必须马上走。”随后,毛叔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纸和三两碎银子,郑重地说道:“小仁,走吧,走的远远的,最后永远不要回来了。”
“毛叔,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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